“楚纪你走吧。”婉儿松开了他，又回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

“为什么？！”楚纪大喊道。

婉儿沉默着靠在男人身上。

楚纪双眼血红，盯着那个男人仿佛用尽力气怒吼道。“你是谁？！”

那男人笑着，眼神止不住的轻蔑：“我叫张落。”

婉儿没有说话，直接关了门。

楚纪没有去挡，因为他觉得已经没有意义了。

门关上的时候，他还听到婉儿在里面的娇嗔：“你怎么那么坏…”

楚纪看了看四周，已经有不少好事者从房间探出头来试图围观，但看到楚纪的目光后又缩了回去。

他低头在门口站了一会，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然后失魂落魄地下了电梯，离开了酒店。

以后会不会后悔，今天没有用尽全力冲进去把那个男人揍一顿呢？

也许会吧。

夜晚，楚纪站在自家的楼顶。

这是栋老房子，只有十来层高，天台基本上都是家家户户晒被子之类的场所，所以没有锁上。

楚纪站在阳台边上，就像站在悬崖。

他的面前，是犬牙交错的高楼大厦，自己父母留下来的这栋老房子像是被时代遗弃的积木。

他戴着便宜的蓝牙耳机，高楼的晚风吹拂他的头发，低解析度的音乐传入脑海，麻痹着他的神经。

一曲播完，他摘下耳机，连同手机一起放在了地上，手机上还显示着他跟婉儿合照的壁纸。

他是穷人家的孩子，到临死前，他还是不想损坏自己仅剩的财产。

那人临死前会想说什么吗？

答案是什么都不想。

他回忆着婉儿的笑容，还有高考时检测异能的水晶球，那上面写着的数字“0”。

他张开双臂，即将从这十三楼跳下去。

突然，他面前不足一米的半空中，突然炸开了一道电光，一条空间裂缝硬生生从空中撕裂开来。

伴随着轰隆巨响，一道黑色身影从裂缝中窜出。她黑色的道袍上沾满了鲜血，手中抓着一块发着光的尖锐碎片，就这样从空中扑向了楚纪。

砰地一声，两人撞在了一起。

楚纪被那女子扑倒，他感觉胸口一阵剧痛，那尖锐的碎片竟是戳进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疼痛像闪电劈中了他的脑子，一瞬间楚纪便失去了知觉。

道袍女子跪坐在地，她肩上的伤口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她摇了摇头，努力清醒自己的意识，但待她目光聚焦时，她只看见那枚发光的碎片插进了这个男孩的胸腔，并且像石沉大海般没入进去。

“不！”

她大喊道，伸手就要去抓那碎片的末端。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手指差之毫厘，碎片已经完全没入了男孩的身体，只差一点点，没能抓住。

“不！不！”

她疯狂喊叫着，双手摸索着楚纪的身体，好似要把那碎片找出来。但即便是将他的衣服撕碎，那里也仅剩一道血红的伤口而已。

“为什么？！”

她双眼血红，不顾重伤的身体，开始发泄地捶打着地面。

而后她盯着楚纪的胸口，眼里的疯狂更甚。

她一挥手，楚纪的胸口顿时鲜血四溅，胸腔被徒手切开。她将手插了进去，开始注入法力搜寻那盘古碎片的踪迹。

但却没有任何法力的反馈，这就是一具普通的凡人躯体。

她心有不甘，将楚纪的胸口撕烂，抓住他的心脏扯了出来，又将心脏破开，但还是没有发现。

“啊！！！”

女子一边大喊一边将楚纪的五脏六腑都往外掏，直到他的身体变成一副空壳。

“没了…没了…”

她坐在一片血泊中，双目失神盯着眼前的尸体。

圆月高挂，明亮的月光和高楼的霓虹映照着天台上，一位黑袍道姑，和一具上半身被撕烂的尸体。

她自己都没有发觉，两行泪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躺着的男孩突然抬头，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胸腔，又看了看跪坐在一旁的女子，问道：

“姐，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