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侍卫一做就是四年,萧决岭早就羽翼丰满,身边高手如云,其实根本就用不到她来保护了,她为什么还没走呢?
真的是为了那点月例银子吗?
听雨的话让路晚岑彻底陷入了自我怀疑,听雨说得对,她是不喜欢,还是没有想过喜欢?
这一刻,萧决岭对自己的种种,如暴风似的在她脑海里卷过,看到手里已经脏了的烤鱼,就想到了他们在庄子钓鱼的时候。
想起这些年的点滴,萧决岭对着的偏爱,其实一直都是有迹可循的。
那每天一碗补身体的中药,她喜欢的吃食、糕点,每日早晨的牛乳,什么好东西都有她一份,请梅宏老先生当老师,找到薛昭,重建薛家水师...
当点点滴滴在这一刻被串联起来,路晚岑开始动摇了。
“听雨...”她撅着嘴可怜巴巴看向听雨,她觉得自己完蛋了。
听雨其实比路晚岑还小一岁,但她却比路晚岑成熟得多,“就知道你骗不了自己,哭丧着脸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坏事。”
“怎么不是坏事啊,我以后还想笑傲江湖,做自由的小鸟呢。”
“这两件事又不冲突,以你的本事,别说小鸟了,大雕也不是不行,想去哪去哪,谁能管住你啊。”
路晚岑撅嘴,可怜巴巴又有点愤愤不平,突然,她又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猛地盯住听雨,“你是不是早就猜出来了?”
听雨假装不懂,“猜出什么了?”
“王爷的心思啊!”说起来路晚岑也是个没脸没皮的,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说起这些话来一点不脸红。
听雨直笑,调侃道:“还需要猜吗,长眼睛的人都知道,王爷身边那么多人,你随便找个人问问,你看他们知道不知道。”
“啊...”路晚岑囧了,所以就她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吗?这样不是显得她很呆?
“都,都知道?他们怎么看出来的?”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啧啧,就王爷看你的那个眼神,也就你笨看不出来,你知道大家在背后都怎么说你吗?”听雨神神秘秘的开口。
路晚岑摇头,很是好奇,“说什么?别不是说我坏话吧。”
“谁敢说你坏话啊,那不是找死吗?”王府的侍卫几乎都被路晚岑武力磋磨过,深知她不好惹,怎么可能说她坏话,最多就吐槽她辣手无情而已,“他们都说你厉害,把王爷玩弄于股掌之中,感叹你手腕高超,钓人于无形。”
哈哈哈...
她?玩弄萧决岭,还钓他?多小众的几个字啊。
这是她今年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了,她要是有这本事,何至于现在在这儿苦兮兮。
这些人真是没长眼睛,明明就是萧决岭心机深沉,不动声色的,一点一点拿捏她,还一点风声不露,让她自我怀疑,最后彻底沦陷。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知道自己的心意是一回事,怎么办又是另一回事,路晚岑又没什么经验。
“敌不动,你不动。”听雨坚定的说,“你看的那些话本上都是怎么说的?是不是都说女孩子要矜持?”
路晚岑点头,“对,要矜持!”
她要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不能让萧决岭太得意了,他以前就管着自己,要是自己再贴上去,那不就更没地位了!
矜持,矜持!
“听雨你真厉害,我决定让斗斗认你做干娘。”路晚岑激动的抱着听雨。
听雨失笑,“斗斗是谁?”
“我在庄子捡的小狼崽儿,叫萧斗斗,现在养在王府呢,等回去你就能看到了。”
“萧...斗斗,你还真敢取名。”听雨扶额,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路晚岑敢给一只狼崽儿取名用国姓了吧。
“你这回的任务执行完了吗,这都快大半年了,你不在王府,都没人跟我说话。”路晚岑指的没人跟她说话,是没人跟她一起看话本,一起溜出王府玩。
“完了,等班师回朝,我就随你们一起回去。”
“真好啊...”她的快乐又回来了。
路晚岑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忧心忡忡呢,现在就没心没肺了。
她不知道,萧决岭就一直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干净。
虽不是君子所为,但那又何妨。
路晚岑对他不是不喜欢,相反可能很喜欢,先前只是没开窍而已,他决定给听雨放一个长假,奖励她今天这么会说话。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路晚岑这几天都不敢往萧决岭身边凑,生怕一个没忍住就出卖了自己。
要说她自己也是奇怪,以前没想过这事的时候,她从未刻意去看过萧决岭,跟他相处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可如今突然开窍,好像还挺别扭的,眼神总是忍不住往他身上瞟,跟个登徒子一般,简直猥琐不已。
不过这也不能怪自己,萧决岭长得实在惹人嫉妒,她这几天想明白了,她觉得自己当初应该是见色起意,不然也不会多管闲事救他一命。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本就是凡夫俗子,喜欢上一个好看的人,完全合理。
从那天之后,她就一直跟在薛昭身后,随他上战场浴血杀敌,敌军节节败退,很快,两军就迎来了最后一战。
此时敌军已经被赶出了东南海环岛,但薛昭说此次要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至少让他们三年之内不敢进犯。
所以在敌军紧急撤退的时候,薛昭下令继续追击,路晚岑一直都是冲得最凶最猛的,这次也不例外,她所在的那艘战船冲在最前面,旁边几艘紧随其后,他们这支船队速度快到跟大部队都脱节了。
而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