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秃头老板流着哈喇子,那双小眼贼亮贼亮的。
“你别闹,我有正事。哎,跟你说句话,你把这个人……安排到我隔壁,离我近一点好不好?”男人婆小声地说。
“哈哈,有点鬼聪明,不过,这种事恐怕很麻烦,不好弄。”
“死鬼,你那本事呢?快给我弄过来,听见没有?别讨价还价,我就稀罕这样的……”
“那你怎么报答我呢?”
“死鬼,瞧你那熊样,去去去,别缠人,添狗的玩意儿……”
该女子放肆地笑着,用软绵绵的嗲声打情骂俏,同时,又同秃头拉扯了一会儿,然后就嬉笑着跑开了……
于是,这二人又接着往前走。
接下来,是一截快要烂掉的木楼梯,勉强有几根树桩子支撑着,几乎摇摇欲坠。
木楼梯走完了,又拐了一个弯。这回换成了水泥台阶,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台阶上坑坑洼洼、破破烂烂。上面净是些垃圾,还有风干的狗屎。
过道里异常潮湿,到处是蛛网,到处都有霉味。
店家独自一人在前面走着,昏暗的灯光映在那秃脑门上。那秃头上面,简直连半根毛发的影子都没有,就像撒哈拉的沙漠,寸草不生。
另外,两边的墙上,画满了各式各样的涂鸦。
也不知谁的杰作。
很惊悚、很血腥。
那画上,有白骨森森的骷髅,有赤身裸体的美女,有滴血的刀子,还有呲牙咧嘴的怪兽与倒毙的尸体……
而最令人窒息的,是那些醒目的、应该还没有完全涂抹掉的文字:
黑店!
衰仔。
不得好死,
全家死光光,
出去干死你,灯泡,
秃子是HIP,
他是个基佬,
吸血鬼!
半夜听鬼叫,
快点溜……
不看则已,越看,小伙子心里越瘆得慌,身上冷嗖嗖的,直起鸡皮疙瘩。
他非常后悔。后悔稀里糊涂就交了房钱,交了那仅剩的1200块。
回头再看看,这楼道,这环境,这霉味,这涂鸦……
真应了那句老话: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怪只怪自己太冒失,轻信了手机上的小广告,就投到这家黑店里来。
唉,真是倒了血霉了。
现在反悔还管用吗?那预交的房钱还能要回来吗?
看样子很难。
这么一想,敞金亮浑身上下就很不得劲。他犹犹豫豫,磨磨蹭蹭,远远的落在了后头。
店老板一瞧见这个情况,马上就变了脸。
这个秃脑袋的家伙,不仅长的五大三粗,脸上还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
特别凶。
他哼哼唧唧地转过身,瞅着畏缩不前的租客,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说,你为啥不走,想干嘛?”
敞金亮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老板,我想……”
“格老子,你到底想干嘛?快点说!”
虽然是北方人,听不懂格老子是啥意思,但从店家那气势汹汹的态度上,小伙子还是猜到了一二。
“我想问问,这……还有别的房间吗?我想换一间,最好在楼上……”
谁知,店家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忿忿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就瞪着一对鼓囊囊的蛤蟆眼,而那张刀疤脸更加的凶悍了:
“啥?你说啥?”
还没等小伙子说完,这个蛮横的店家蹭蹭的几步,如凶神恶煞一般,一下子就蹿到了跟前。
敞金亮惊恐地看到,这个光头佬,这个开黑店的家伙,很敏捷地从墙角处摸出一把很沉的、锈迹斑斑的斧子,也不答话,一步步,径直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