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第三章肖冯杰 2

第二节烧烤啤酒

物业的人在忙着打理刚刚坠楼的后事，肖冯杰和万年在物业办公室等了片刻，办公室文员才寻回8栋的管理员。

眼前这位气喘吁吁的女子约莫四十多岁，一身黑色西装制服紧紧框住发福的腰身，圆圆脸盘略施粉黛，棕黄色头发规作束于脑后，她正忙着安抚6栋24楼7号住户，他们的儿子坠楼已经死亡，刚刚在7号住户家警察已经询问了相关情况并离开，这会儿又来。

“这位是我们小区6栋和8栋的管理员苏敏。”去寻她回来的办公室文员给肖冯杰和万年介绍道。

“两位？刚刚在6栋——”管理员苏敏指指屋外，她一脸茫然看着办公室里的两位警察。

“您好，我们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一下，坐吧！”万年知道她误以为自己是冲着坠楼那件事来的，示意她坐下慢慢谈。

“那孩子不是——自杀？”苏敏边坐边问，眼睛睁得大大的在两位警察脸上寻找答案。

刚刚6栋警察勘察现场和问询相关人员苏敏全程陪伴，作为6栋管理员，对有些住户还是熟悉的，所以第一时间给警察提供了准确讯息，也耳闻目睹了事件全过程，现在警察又来而且是避开闲杂人等私下了解，她敏锐的感觉到事情有蹊跷。

“哦？说说。”肖冯杰和万年对视一秒，脱口而出。

听苏敏劈头盖脸就来句‘那孩子不是自杀’，两人警觉起来，虽然对刚刚那边金银路派出所的同事处理的现场情况并不知晓，但这个管理员这句‘不是自杀’很抓人眼，不是自杀，那么便是他杀了，有情况。

肖冯杰掏出笔记本准备。

“啊？！真的？”苏敏万万没想到啊，自己随口一问，真的有蹊跷。她忙用手捂着自己惊讶的嘴，扫视办公桌那边文员们都翘首以盼的关注，每个毛孔都兴奋起来浑身止不住的激动颤抖。

“真的？谈谈你的发现？”万年见苏敏又是捂嘴怕别人听见，又是紧张到害怕颤抖，这种目睹了事实真相当事人的反应，在苏敏身上淋漓尽致显现。

“我早就觉得，那孩子长得不像他爸，眉毛眼睛脸型都巴不上边——”

“？？？”

“——”

苏敏故意停顿，见两警察满脸好奇等待自己，顿然底气十足，清清嗓子：“我就感觉孩子不像是他的，要么是后爸？或者是私——，你别看刚刚他哭得撕心裂肺模样，平时对孩子狠着呢！凶孩子的时候祖宗八代都刨出来骂，我在电梯里都遇见三——七八回。”

“不信！你问问李姐，就是6栋的楼层保洁，她看见的次数更多——”苏敏明显感觉两警察脸上表达出来的失望神情，急忙抬出保洁证明自己的判断。

“呃——，有实质性的证据吗？”肖冯杰合上一字未记的笔记本。

“证据呀！”苏敏摇摇头，不甘心地补充：“他们两口子说就是和孩子吵了几句，收了孩子的手机，还把家里网线拔了，两天孩子不吃不喝也不出房间，任由他不上网课。今天他爸提早回家，对着房间里的孩子又是一顿臭骂，这不孩子才跳的——”

“你的猜测刚刚有对金银路的警察说吗？”万年道。

“啊？刚刚你们没问呀？”苏敏正要讲出自己的疑虑，就算被打断也不能影响自己的判断：“骂骂就跳？我觉着吧！肯定动手了，不然怎么就那么大气性，你们好好查查。”

“呃——，如果您有什么疑虑，都可以跟金银路派出所的警察反应，但是不能四处传扬，明白吗？”万年提高音量，足以让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听见。

“金银路？你们？不是？”苏敏被万年如雷音量震慑清醒些，从自发的兴奋状态中缓和过来，才发现这两个警察和刚刚那些警察好像不是一起的。

“我们是观景路派出所肖冯杰，万年，有些情况需要您配合调查。”肖冯杰重新自我介绍。

“哦！好！”

见苏敏渐渐平复，肖冯杰开口：“请问8栋12楼1号住户您熟悉吗？”

“8栋12楼1号。”苏敏重复着门牌号码，点开手机进入微信翻找着：“啊——”她发现新大陆般惊叫一声，又迎来办公室里所有关注。

“12-1，姓伍对吧！”她接着说。

“对，熟悉吗？”万年紧接着。

“不熟。”苏敏看着手机摇摇头。

“——”

“——”

肖冯杰和万年无奈对视，继而看着手机上不停翻点的苏敏，服了——，不熟你惊喳喳的干嘛。

“不过前断时间她们楼层好像事挺多的。”苏敏继续翻动着手机。

“是吗？”

“嗯！她的朋友找她，在楼道等待时乱扔烟头，和保洁张阿姨还吵了几句，当时我去调解的。”苏敏对微信里记录的8栋12-1号住户的微信号点了又点，这姓伍的微信头像是副风景画，背景封面却是含糊到看不明白的图片，朋友圈没有讯息，应该是设置了朋友圈权限，所以看不见。

“朋友？什么朋友？”

“几个，不，几波社会上的那种，看起来就不像好人，把楼道里弄得乌烟瘴气的。我看呀！这个姓伍的也不见得是好人——”苏敏记忆里从未和8栋12-1号住户打过照面，如果有交际，她不会没印象。那姓伍的交际这些朋友，自然物以类聚。

“哦！后来呢？他们等到她了？”肖冯杰自然知道那些等候在伍梅丽家附近的人其中不乏舅舅的员工，他关心的是他们逮住了她。

“可能吧！反正那些人没出现了。”苏敏答，她忽然对伍姓住户产生兴趣反问道：“那伍——那21-1号住户是犯了什么事？和她那些朋友一起干的？”

“你最后一次看见伍梅丽是什么时候？”万年听她絮絮叨叨的都忍了，她居然蹬鼻子上脸胡乱猜测起来。

“最后一次？没有，没有见过——”苏敏可以说是从未见过这个12-1号住户，虽然她在这家物业公司干了几年，算是老人了，可平时没事住户们不会打扰管理员的，自己对住户的了解来源于微信住户群。

“没有见过？这个月还是上个月？”万年道。

“——”

“他们管理员平时没事都很少去单元楼，还不如单元楼里的保洁和住户打交道的时间多。”旁边办公室文员听他们谈话听的真真切切，在苏敏难言时插嘴道。

“保洁，8栋保洁在哪里？”肖冯杰觉得苏敏知道得少也情有可原，目前多问问知情人。

“这会应该还在8栋，她们要打扫楼道，擦拭栏杆，收集每层生活垃圾——”苏敏看看墙上时钟絮絮道。

“走，去8栋。”万年已起身，对肖冯杰道，他俩连谢谢配合都没对苏敏讲，疾步至物业办公室门口。

“我——我带你们过去——”苏敏紧紧跟随。

8栋负2层截住本层保洁，浅咖色制服衬得她愈加朴实，对来访警察丝毫没有异样神色倒让肖冯杰对她又添加几许好感。

询问中得知伍梅丽却实有几天未在家门口丢生活垃圾，她平时也会在家做饭，个子高高衣着整洁且有礼貌，这些年保洁在电梯里和她家门口遇见的次数寥寥。

三人又至12层，在苏敏的帮助下查看水电表。

“水表没动！”苏敏眼尖先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