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已经活了两百年,但也只是刚刚成年的晚辈,如何担待得起“大哥”之称?
皇帝叫人彻查了玉明湖和荣华宫,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玉明湖的栈道是因为年久失修,被水蚁蛀食了。而荣华宫,是南宫樱回去的时候将吕舒荣的床下的密道又关上了。
皇帝虽查出火源有些不对劲,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殿内的机要,最后结案时只能对外声称是风吹倒了蜡烛而已。
吕舒荣在她的娘亲去世之后,就一直在荣华宫住着,皇帝一直没有机会大举搜查。这回这火一烧,反倒是让他可以一探究竟。
除了皇帝外,吕舒荣也在琢磨这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坐在昭和宫的阁楼上,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荣华宫那一摊废墟。
宫里的侍卫们正在把那些烧毁的梁柱搬走。
怎么会这么巧?突然落水,又突然走水?
难道是父王?
父王放火是为什么呢?
总不至于是为了杀我吧?
还是说,这荣华宫里有什么秘密?
……
吕舒荣盯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陷入了沉思。
世人都说,她是朝歌城最受宠的公主,可她自己心里清楚,但在母后死前,可不是这样的。
吕舒荣想起小时候在门缝里看见父王和母后大吵的样子,无数次。
她很清楚外界传位的帝后和睦只是假象。
父王与母后成婚,本就只是图谋母后族裔之好……
如今我族已衰,母后已去,我也已经成年,想必他是等不及了。
也难为他假情假意地对我这么些年……
吕舒荣拿着手中的铜镜反复看着,母后啊母后,这铜镜的奥妙,到底在何处啊?
她正想着,阁楼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听说我儿在这高楼吹风,看来是已经大好了!”皇帝说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吕舒荣赶紧站起来,“怎么劳烦父王上这危楼?”她盯着一同上来的珍珠,似在嗔怪。
珍珠直摇头,皇帝想上来,她如何拦得住。
“无妨,下朝了,到这里登高望远,心旷神怡。”他说着,走到屋下,抬眼望去便是断掉的玉明湖栈道和荣华宫废墟。
“我儿在此,睹物伤情啊?”皇帝问道。
吕舒荣走到他的身旁站着,细声说道:“父皇严重了,不过是一间屋子而已,有何伤心。不过是从前荣华宫没有这么高的阁楼,女儿觉得新奇,上来看看罢了。”
“是,你落了水。应当多多静养才是。”皇帝走到桌旁,坐了下去,他看见桌上的铜镜,伸手拿了过来。
“这便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镜子?”皇帝拿在手里反复揣摩着,“这背后,都已经烧坏了……宫里那么多好的镜子,不如重新挑一块儿吧。你堂堂的朝歌公主,拿着一块儿破镜子,也太不体面。”
吕舒荣坐在对面,盯着皇帝手里的铜镜,开口说道:“既是母亲的遗物,纵是破铜烂铁,又怎舍得舍弃。宫中好镜子虽多,用起来却不及这块习惯、方便。若是父王觉得不体面,儿臣以后不再人前拿出来便是了。还是父王也思念母亲,想夺人所爱,要将这块镜子从儿臣这里夺了去?”
皇帝眼底浮起凉意,和煦的春风如风刀般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