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战车上，晴国公与斗山共乘一车。

晴国公道：“代理大将军，下令攻城吧。”

斗山道：“毕竟数万生灵，不消一刻即为肉饼，老臣细想，有些于心不忍。”

晴国公道：“这就是战争。战争的残酷必须以死亡为代价，战争的根本目的其实还是为了更长久更长远的和平。只有用战争才能结束战争。下令吧。”

斗山道：“老臣有罪，老臣有一请，请国公恩准。老臣想入封城劝降汤国公。”

晴国公道：“不准。代理大将军，请下令吧。”

斗山久久没有说话，饱经沧桑的脸上，表情甚是复杂。

斗山道：“攻下封城，老臣即告老，请国公先行恩准。”

晴国公道：“准。”

斗山道：“谢国公。”

斗山将右手抬起来，然后将手臂挥下。

霎时，一千投石器齐发，将石头投了出去，石头如天女散花般直入封城。

一连投了约半个时辰，原以为城内会传来震天的哭嚎声，但奇怪的是，城内竟然静悄悄的。

晴国军士们愣了，斗山愣了，晴国公更是愣了。

晴国公纳闷地道：“怎么？成空城了？车离子弃城了？”

斗山道：“这不正常，非常不正常的，甚至于让老臣感觉不正常的有些可怕。”

晴国公道：“看来这封城八成已成空城。”

斗山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传令三军，停止攻击，后军改前军，速速撤军。快，火速撤军。”

后车上的杨易听罢，急忙传令撤军。

晴国大军刚要撤军，但见城墙之上，飞来万千石头，“天女散花阵”立即成了晴国大军的噩梦。

晴国大军未来得及撤回，死伤极其惨重，整个战场哭叫震天，晴国将士被石头砸成肉饼的不计其数。

此战，晴国又伤亡万余人。

晴国公蒙圈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晴国大帐之内，只有晴国公与斗山二人。

斗山道：“我军一败再败，绝非偶然，请国公另择贤臣良将，并恩准老臣告老，老臣先行谢过国公。”

晴国公道：“曾与大将军有约，待攻克封城，准大将军回乡归养。而今封城未破，大将军不得离军而去。纵观天下古今，无论‘火龙阵’还是‘天女散花阵’，在攻城史上没有不成功的。我军失利，定有蹊跷，且此并非大将军一人之过，大将军曾言欲至汤国劝降，若我允之，无论劝降成功与否，大将军皆可细察城中布防。我亦有过，当今之计，须定攻城谋略，不知大将军可有良策。”

斗山道：“臣惭愧，无地自容，蒙国公不弃，未避免我军出现大规模伤亡，俟明日起，布‘散攻阵’。”

晴国公道：“大将军只管调兵遣将，我全力支持大将军。”

斗山道：“谢国公。”

次日，晴国军队分成小股攻城队伍，轮番攻城。

攻了三个多月，晴国兵士死伤不少，但封城仍巍然不动。

在这三个多月内，晴国公收到了大周天子的劳军慰问诏书，接待了劳军特使敬一天，敬一天代天子勉励晴国公再接再励，不日定能攻克封城。

同时，汤国公车离子也收到了大周天子的劳军慰问诏书，接待了劳军特使公孙扬，公孙扬向汤国公赠送了天子使赐的锦旗，锦旗上书“抗晴功勋，千古卓著”八个大字，并敬告汤国公全心守城，所有用度只要汤国公开口，大周将举全国之力助之。汤国公对大周对天子表示了衷心的感谢，并言汤国不需要任何帮助，这让公孙扬感到很意外。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晴国公扶着斗山在离封城不远的地方散步。

晴国公道：“我就奇了怪了，一个小小的封城，晴国几十万大军，攻了三个多月竟然都没攻下来。其它小国的城池，多则半日，少则半个时辰，我军即攻一城，灭一国。唯独这个小小的汤国却迟迟拿不下，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斗山用苍老的声音道：“国公之言，令老臣无地自容。封城之中，必有高人。那位名作‘福将’的汤国大将军，彻底颠覆了老臣的认知。时至今日，老夫穷尽各种手段，始终无法查明那位‘福将’的全部来历。”

晴国公道：“似此，若班师，大将军以为如何？”

斗山闻得，陡然一惊，随即道：“国公此言，倒令老臣想起一个人，或许此人对这‘福将’有所了解。”

晴国公喜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