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初夏。
秦淮民政局门口,张榕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离婚证,心情虽然复杂但她并不后悔。
终于结束了这段五年的婚姻长跑,也摆脱了这段时间的折磨。
年轻时不懂事,她嫁给了所谓的爱情。
本以为自己的眼光刁钻,谁知道嫁给了一株朽木。
闺蜜的丈夫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在海南都买了海景房了,自己丈夫到了而立之年,却依旧浑浑噩噩,这让她看不见什么希望。
“李忆,你也别怪我,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曾经也梦想过当一个贤妻良母,但是生活让我不得不接受现实,我不希望这辈子就这么耽搁了。”
张榕并不觉得这番话有什么错,错就错在她跟李忆本身就不适合。
创业五年钱没挣到,累倒是吃饱了。
“房子给我,按照协议我分你一半,钱我会在最近凑齐打到你卡上,我们好聚好散,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李忆乌黑的发丝中夹杂着几根白头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虽然年龄三十了,却因为经常锻炼一点不佝偻,长相依旧年轻,微微冒出的小胡子给他染上了点沧桑感。
从一开始如胶似漆情侣,再到知根知底的夫妻,又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李忆经历了许多。
曾经满嘴的白头偕老,现在已经是过往云烟。
可是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他这辈子最好的回忆,哪怕是闹到现在的地步,他也没说什么垃圾话,撕破脸,给足了对方体面。
也幸好他跟张榕明智没有在最累的时候要孩子,否则孩子从小单亲,条件又不好,生下来也只能继承自己的贫瘠。
对彼此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好。”
李忆在生活中学会了很多,心平气和。
这段时间,对他而言何尝不是折磨呢。
他可以表达愤怒,但不会愤怒的去表达,没有收拾残局的能力,他不会放纵自己的情绪。
家庭的第一核心,永远是经济,而不是感情。
对于李忆这么洒脱从容的模样,张榕不否认曾经爱得深切,目光复杂的瞅了他一眼,抿嘴看向前方:“我朋友来接我了。”
一辆黑色的宝马五系疾驰而来,渐渐停在了明证局门口。
紧接着从车上走下一位穿着短袖的男子,比想象中要年轻,也在三十岁的样子,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
“他叫许强。”
张榕抿着嘴,虽然不愿意还是介绍了起了自己的新欢。
许强嘴角上扬以胜利者的姿态走上来,还虚伪的伸出手显得彬彬有礼。
嗬tui。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口浓痰,精准的落在了许强的脸颊上。
“李忆,你在做什么!?”
张榕脸色骤变。
李忆叼都不叼她,脸上依旧挂着讥笑:“专门搞破鞋,你是真饿了啊,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
“MD,什么人啊你是,太没素质了吧?”
许强忍着强烈的恶心将脸上的浓痰擦拭掉,结果太浓了怎么都擦不掉,黏了一手,把嘴边的擦掉才敢开口怒骂,生怕给吃进去。
李忆的话像是一把把刀,扎进了张榕的伤口。
破鞋,
饿了,
张榕第一次听到李忆嘴里说出这么恶毒的语言。
“我是没素质,你们两个狗男女是缺了大德,不过也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的,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李忆饶有兴致的盯着眼前的两人,旁边的保安都当起了吃瓜群众。
他先前给张榕点颜面,不代表对方能蹬鼻子上脸。
许强怒火中烧,浑身颤抖无名指指着李忆:“你以为六十万是谁给你,我看你的样子是一分都不想要。”
“那我劝你们晚上睡觉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我现在也没什么牵挂。”李忆露出一口白牙,目光森冷:“银庭花苑2单元8楼,我说的没错吧?”
许强内心巨震,看向张榕。
张榕摇了摇头表示什么也不知道,她不清楚李忆为什么会知道许强住的地方,她拉了拉许强,也有些担心李忆受了刺激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此时,张榕面色苍白内心羞恼:“没必要,我们走吧。”
许强嘴角一抽,内心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