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绕过人,快步出城去,蝉衣和织绣紧跟上。
待人走后旁边的侍卫上前扶起腿在发软的人,关切的问了句:“怎么了?”
侍卫哆嗦这身子,嘟囔道:“完了,我完了,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虽然虞陵这里不知道昭宁掌权的雷霆手段,但要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这种最底层的人任谁都能压死,更何况是全大乾最受宠的长公主,而这长公主更又嚣张跋扈的盛名在外,只怕今日就要性命不保。
知道事情原委的同僚深深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以示宽慰,然后尽可能的躲远,生怕牵连其中。
出了城那老者走的极快,也不走大路,而是在一条被踩出来的偏远小路,真奔着河流那边。
昭宁警醒,观察了一番四周:“注意走过的路,莫叫人戏耍了。”
蝉衣和织绣紧跟着,几人都是常年习武的人,武艺高超,走路自然快且稳,气息平稳,难以叫人发现。
起风了,风里裹挟这衰败的枯叶,划过地上的青草碴子,发出若有似无的声音,而气氛也在此时变得诡谲,三人立即止住脚步,蝉衣和织绣护在昭宁两侧。
顺着风意,一枚暗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昭宁脑袋射过来,只在那一瞬她偏头躲开。
紧接着无数暗箭朝她们射了过来,是埋伏。
昭宁击开射向自己的箭,快速躲到一颗大树后面,按照刚刚箭射来的地方他已经知道了这些人的大致位置,她丢出两枚淬了毒的飞镖出去,很快就传来重物跌落发出沉闷的声音。
从暮色中窜出十来个穿着黑衣的人,浑身带着肃杀之气,冲上来就要她们的命。
“受死吧,承阳长公主。”为首的男子喊了声,也不知是废话多还是想告诉昭宁他们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不重要,今天这些人都得死。
承阳是昭宁的谥号,她冷眼看着冲向自己的人,举起手中的剑,不带任何犹豫的冲上去。
一场杀戮拉开帷幕,鲜血溅洒在树干上,落在草叶间,地上的腥甜很快就引来了地下的蚂蚁。
许是敌人的轻视,只觉得昭宁是个提不起剑的娇女娘,派这么几个不入流的人就来了,很快就将几人解决。
昭宁鹅黄色的衣服上沾满斑斑血迹,看着有些脏,她将带着血的剑收进剑鞘,向着左边走去。
蝉衣快步跟上来,她看见昭宁背后的一片血色,立马紧张起来:“殿下,你受伤了。”
“不妨事,先干正事。”
西南面的山崖前,一片火光照的彻亮,身穿盔甲的士兵团团围住一伙人,而另一边的空地上全是装满铁器的铁箱。
昭宁走上前,镇守虞陵一带的张将军就迎了上来。
“参见殿下。”
昭宁走上前去,看着被抓住的百十号人还有这大箱一大箱的铁器,慢慢将目光移到姜杼身上。
“姜大人也来了。”她神色落显疲惫,缓缓开口:“你觉得这些人应该怎么处理。”
姜杼给她行过礼,道:“殿下,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在四周被抓来做苦役的,据调查他们的家人被抓起来威胁,我们赶来时有人还被灭口,且先留着吧。”
昭宁扫了一眼这些愁眉苦脸被累的精瘦的人,将视线落在角落处,那个引她入伏的老者正缩在人群中。
“他不是。”昭宁戏谑的开口,往角落中走去,挥挥手指,士兵将老者抓起。
老者早没了在铁铺的淡定,取而代之的是慌张。
“我们的恩怨又增加了,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活的这么好。”她话语说的轻柔,但掩盖不住的浓浓的恨意。
老者神色淡然下来,混浊的眼睛定定的瞅着昭宁,许久他才在脑海中翻出那尘封已久的记忆。
十三年前他还是一个普通小兵,跟着主子陈瑜疏参与宫变,战事来的时候他便怂了,趁着混乱想要逃跑。
却在逃跑途中遇到了往宫外躲的太子公主,瞬间需要功业的心又在此刻激起。
他摸到身上蜀地特制的毒箭,第一箭是射向太子的,却不想被他躲开,还有最后一支箭,他瞄准了后面的小公主。
本是抱着杀死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却不想那毒箭竟被太子挡下。
身后大量的士兵很快就要追上来,带着他们出逃的姜老大人也顾不上那么多,抱起裴昱就往外跑。
这一箭的恨是昭宁永远都放不下的,只一眼她便不曾忘过那人的脸,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还会遇到自己的仇人。
“先挑断他全身的筋,在带回去喂千蚁蚀,给我一点一点的凌迟,好好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昭宁冰冷冷的语气让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赶在天空露出亮色之前,这里的一切收拾妥当。
就算筹备已久,但是这一切顺利的总叫人觉得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