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害怕了,他不想在管我们了,直接叫人将这里锁死了的,为了断绝一切联系,不在派人来了,不给我们草药,不给我们粮食,让我们自生自灭,刚开始每家凑出一点吃的,还能撑住,可是后来不行了,我们没有吃的了,瘟疫没有死,就要饿死了,看着没有饭吃的孩子饿的哇哇大哭,这里的汉子急了,他们想闯出去找些粮食来,但是县衙害怕,用乱箭将他们射死,一把火烧了,我儿子……”阿婆哭的泣不成声,连连呼吸接不上气。
姜杼拍了拍阿婆,叫她先缓一缓,原不想真相如此不堪入目,出了事不想着好好治理却一味的逃避酿成大错。
阿婆顺了好几口气,缓过来后继续说道:“吃的越来越少,病情越来越重,皮肤起泡变成口里起脓包,连吃的也疼得不能再咬了,本来就要死了,你们来了。”
听到这些,瑾年情绪复杂,在人困难之下,人性才会暴露的一览无余。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她本身经历的这些事情中,丑恶并不多见,但是在这个世界,这是被隐藏在阳光下司空见惯的东西。
这次配的汤药对于瘟疫有很大的效果,不少人喝了气息通顺了些,此处是瘟疫最严重的地方和源头。
?素将配好的药方在别的纸上找人誊抄了很多份,又将这些药方交给其他医师,还有其他地方的人,瑾年看着药方要去其他地方。
临行前?素还心细的叮嘱了一番,“这一块我来处理,其他地方的还要交于你们辛苦,别的地方不确定与此处病情相符,所以你们按照这个药方看情况做事。”
瑾年观察诊断了这些病人,对大概的病情有些了解。
身姿纤细窈窕的女子扛着巨大的药箱,跟在放着草药粮食的马车旁走着,脚步深深浅浅,看着有些吃力。
忽然身上猛地一卸力,瑾年回眸瞧见来人拿起自己的药箱放到自己身上,被她这么突然一盯,姜杼到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耳根上晕起一坨绯红,但还是如常般说道:“我帮你拿过去。”
“那就有劳姜大人了。”瑾年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并没有拒绝,这些时日劳累没有休息好,拿着这么重的药箱确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西南边还是有些远,好几里路,这里也算是瘟疫较严重的地方,所以不止她一个医师。
原先的那个药方用量有些过大,瑾年重新调整了一下,叫人送去煎了药。
“我们还有救吗?”有人忽然冲上来一把抓住她,激动的问。
那人的速度太快了,瑾年来不及躲,被紧紧的抓住胳膊。
她整个人一顿,这次瘟疫感染性极强,经量要避免与患者的过度亲密接触,否则很有可能会被不幸感染,她退后一步扭动胳膊欲要挣脱却被牢牢禁锢。
忽然间,飞来一粒石子,力道很重,击在男人的手上,他有些吃痛,泛软的手松开瑾年。
姜杼快速将她拉过来,眼神凌厉的瞪着男人,可能是那眼神里太过于威严,男人有些害怕的低下头,也不在上手。
“小心些。”姜杼对瑾年说道。
她点点头,回头对男人解释道:“我现在也不能妄言马上就能治好你们的病,但我们会尽力的。”
瑾年眉目间有愁容,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瘟疫,治疗也不是很轻松。
她看向姜杼:“如果可以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引发的瘟疫就好了,说不定会好解决些,那阿婆可知猎人是因为吃了什么还是干了什么而引发的高烧?”
“没有。”姜杼摇头:“张猎户死的最早,知道的大抵只有他的家人和最初为他诊断过的大夫,但是后来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我先派人去打听一下吧。”
“有劳姜大人了。”
“分内之事,还望谢姑娘小心。”姜杼耐心叮嘱了一句:“下次遇到这种没有分寸的人不必手下留情。”
“好。”
瑾年找了好多的艾草,将艾草铺在各处地方,点燃后产生大量烟,很快一片村子就被烟雾包裹住。
“劳烦你们在各处看着,莫要叫艾草燃起,引发火灾。”瑾年还是细心的安排了一下,这里已经遭遇了大难,不能再有任何事情了。
不觉间天色变暗,已经晚上了,忙忙碌碌一天,时间可真不经用,这些患者除了吃饱,身上的病痛没有减缓半分。
连清雅的月色都有些磨人了,坐在石阶上瑾年头一回感觉到无力,从前以为自己学的很好,很厉害,但是如今看来却只是如此。
夜色很静,连虫鸣声也没有,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向她走来,瑾年警觉的回头,居是姜杼。
她松了口气,疲惫之意不加遮掩。
姜杼递了一块烧饼过来,坐在她旁边:“看你晚上没来的及吃东西,吃点烧饼吧,京城拿的。”
瑾年并没有什么胃口,接过烧饼也不是非常想吃。
“别把身体搞垮了,你现在还要给别人看病。”姜杼睨一眼。
“嗯,早些休息吧。”瑾年朝他说道,这几日奔波赶路劳累,来了苏县忙前忙后也没有这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