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超了二本线10分。

10分啊，感觉又不是那么槽，平时不是说一分打倒千军万马吗？或许没那么槽吧…

刘明玉天真的安慰自己，后来志愿填报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有多不堪。

他被现实绊了一跤滑向悬崖，半个身子在外，如踩线的分数，岌岌可危，摇摇欲坠，一转身，坠入万丈悬崖。

他能被现实件了一跤滑向星崖，半个身子在外。

“景镇学院？”

“就这几个学校了，再选几个外省的吧”

“啧啧三万，怎么读得起啊。”

刘明玉就默默坐在一旁，听着他哥哥和表姐的话，每一句都像把刀，慢慢剥开他的皮肉，血淋淋。

“那个冲一冲，这个保底。”

“要不要报个专科学校保底？”

“他这个分数上不了什么大学的，只能去学院。”

“这个学校和他的分相差太大了，上不了”

“你这个也不行啊，他的分相差了40多，名次也相差一万。”

突然耳边的话语声小了下去，一阵耳鸣刺激他的大脑，刘明玉呆了呆。

眼前浮出一行淡蓝色的字幕

“正在载入沙盒…”

“1%”

“32%”

“…”

刘明玉脑子混沌，眼前浮在半空中的百分比还在继续增长，就在50%的时候，突然卡顿住了，变得错位混乱，出现一些鲜艳的色块。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被干扰？”机械的电子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虚无又是温柔的，但这层温柔之下却是冰冷刺骨的寞远。

刘明玉刚想开口，但又什么也不想说，只是抬了下眼又变得死气沉沉了。

他在虚无中，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不过都无所谓了。

“58 %”

“70.8.%”

“98.2%”

“沙盒载入中…”

“沙盒载入中止…”

“欸欸欸？奇了怪了，真是奇了怪了…百年一遇的故障…”虚空中的声音笑着说，带着一丝嗜血的病态和愠怒。

紧接着又是一阵耳鸣，那些讨论声音又渐渐明晰了。

刚才几秒钟内的事情，现在都无迹可寻，仿若一场怪诞的梦。

他又出现幻觉了吗？可是，他已经脱离系统了啊！他应该是个正常人了，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吧？

“玉玉，我们已经排好了，你要不要自己再看一下。”表姐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刘明玉的思绪。

见刘明玉呆着，刘吾不满的说“这可是你的事，你得自己决定的。”

刘明玉接过单子，“好，我知道了，谢谢。”他看了眼单子上的大学和后面极高的学费，心里一阵揪痛，鼻尖又开始泛酸。

他本来也是真的想给父母减轻负担的，考个办二本，一年学费才几千多，但是民办二本，一年要二、三万。

他一年的学费够别人读四年。

真可笑啊，为什么会这样？

他明明已经这么惨了。

刘明玉母亲找过刘明玉劝他复读，可刘明玉不敢，下一轮是新高考，书本都改版了，要让他学一年的去和学三年的人比，他怎么敢比？

迎着母亲小心翼翼又些希望的眼神，刘明玉到嘴的不敢又变成了“好啊。”

但这时刘吾说话了，他被母亲的话显是气到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辛辛苦自己考出来的分数，你敢保证复读一年就能考的比这好了？复读的压力那么大，就他那个性子，不要被逼的自杀了。”

“去去去！怎么会自杀！？”母亲有些恼的看向自家大儿子，对刘吾的话很不满意。

“怎么可能不会，他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差，我有一个同学，他弟弟复读一年考的比第一次还差呢。”刘吾皱起脸，十分不赞同，“再说了，下一届可是新高考，不确定的因素那么多，要是考差了，他又该怎么办？”

刘明玉听着刘吾的话，内心的委屈被放大，泪水溢出眼眶，他把头低的更下，掩藏自己的悲伤。

最后结果就是不去复读。

刘明玉松了口气，但同时又觉得自己很没良心，变得很虚伪。

你不是说要减轻父母的负担吗？

你不是说要缓和家庭关系吗？

结果就是这样吗？你这样对得起你父母吗？

刘明玉看着昏暗的房间，楼下广场舞的音乐声和孩童的笑闹声显得房间里的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为什么他们这么快乐？

为什么我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