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儿嘴角露出讥笑，“他们一家子可真不见外。”

随便拿她的东西也罢，连她身边的人也敢随便弄走。但凡要点脸面，都不会做出此等没脸没皮的事情。

将自己的贴身婢女送给一个刚入府的姨娘，府中的丫鬟婆子背地里不知道怎样嘲笑她。

笑她入五年无所出，如今还下作的去讨好姨娘。

红灵性子高傲，得知绿萝要去伺候姨娘，对自家夫人的做法，怒其不争，却又无可奈何。

“夫人，您别气着，老夫人不是头一朝这么做。夫人您......别与老夫人起冲突。”

红灵瞧着林嫣儿直直指向善德堂的清霜剑，担心她意气用事。

林嫣儿收了清霜剑，淡淡道：“去将绿萝喊回来。”

与个乡野村妇置气，拉低她的身份。

红灵在院子门口，撞见刚回来的李盛启，匆忙行礼。

.......

善德堂。

“母亲。”

李盛启一身锦衣华服，中规中矩的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礼，目光从旁边三名身段各不一样的女子身上掠过，未做半分停留，重新正视前方。

三名女子齐齐起身与他见礼。

李老夫人和善的笑着，“听说你回府了，我特意将她们喊过来，与你见见面。”

“嫣儿怎么没同你一起过来。”

儿子不说话，她也知道，定是没去喊嫣儿一起过来，李老夫人想起这两年儿子对儿媳妇的冷淡态度，不由皱着眉头说道：“这三个侍妾，都是嫣儿做主为你纳的，你看她对你多好。”

李盛启面无表情，语调平静地道：“那我还得谢谢她。”

“是得谢谢，以后对嫣儿好点。”

他勾起嘴角，笑容难达眼底，似有几分不甘，“母亲，儿子想先立业，后成家。是您非逼着我成亲，我如您的意成亲了，但我做不到与她心心相印，举案齐眉。”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想看到她。”

“我讨厌她那张高傲的脸，讨厌她直来直往的性子。”

众人震惊的看着他。

震惊他当着侍妾还有老夫人的面，口无遮拦的表达对正妻的厌恶。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这番言论有多不尊重人，会让正妻以后难在小妾们面前抬起头。

老夫人收起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嘴，缓了缓，才道：“她是你明媒正娶，从国公府大门抬进门的妻，你至少给她该有的尊重。”

“人是您做主抬进门，您喜欢她，尊重她，这就够了。我不碰她，就是对她好。”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老夫人气得拿起茶杯朝李盛启扔过去。

茶杯落在李盛启脚边，李盛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继续道：“她提着清霜剑的样子，比军营中的壮汉还有气势，我这哪是娶妻，是娶了个恶罗刹回家。”

“成亲前我就听说她能一挑十，我和她站在一起，我看她比我还像男人。”

“她是能提刀杀人的女子，她这样的女子，只有.......”

去战场上与他当战友还差不多，与她在床上打架，实在是难以提起兴致。

他只喜欢白微那种柔弱无骨，看上去楚楚可怜，一看就惹人怜爱，生出无穷保护欲的女子。

李老夫人听着他一通抱怨，劝慰道：“事已至此，国公府断没有休妻再娶的道理。你多和嫣儿相处，会发现她的好。”

五年时间，他们相处的够多了。

两人在一起，他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李盛启冷笑，在心底将林嫣儿归到恶人列。

林嫣儿在气势上，故意压他一头，令他难堪。

见李盛启说不通，等会儿指不定还要说出多少有失分寸的话，老夫人对众人道：“你们都退下。”

德善堂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李盛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离开的白微。

让白微这般低声下气的入府，委屈她了。

听说那个女人故意为难白微，可恶！

他神色柔和些许，“母亲，您打算将白微安排在哪里？”

见他对白微上心，李老夫人心底生出几分欣慰，温和道：“放在翠竹院，安排绿萝伺候。你心尖尖上的人，娘不会委屈她。”

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当年出了点岔子，迫不得已流落在外，吃尽苦头，让她心里生出许多愧疚。她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堆到她面前，但这事儿急不得，得徐徐图之。

李盛启心里生出不满，翠竹院那么清冷偏僻的小院子，怎么配得上如莲花一般高洁的白微。

“母亲，儿子即将去边疆赴任，可带一名家眷，儿子想带白微去。”

“荒唐！”

李老夫人甩开李盛启搀扶过来的手。

“将白微扮做小厮跟在我身边，不会惹人怀疑，府上少了个人，需得请母亲帮我与林嫣儿周旋一二。”

李老夫人抬眸瞪着李盛启，恨恨道：“想都别想，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小心坐实你宠妾灭妻的名声，上面那位从小生活在妾室阴影下，最憎恶的就是宠妾灭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