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校尉,把床弩拉上来,拉上来。”一名乾国的将军看着前方最后一个方阵,朝着一旁的校尉吼道。
很快,一台崭新的床弩就拉到了战场中央,士兵们看着胳膊粗的弩失正对准了他们,不少人纷纷让开了道路。
“噌!”
三支弩矢朝着前方射了出去,随后又是连续三次,朝着战阵中士兵最密集的方向射击。
三轮床弩过后,乾国的士兵蜂拥而上,朝着寅国的大纛旗杀去。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撒进天庸关的时候,满地的尸体、胳膊、卷曲的兵刃和折断的箭矢,士兵们的哀嚎声伴随着失去亲人的哭泣声。
乾国此处南下,皆是父子兄弟齐上阵,他们连刚过十五岁的孩子都拉上了战场。这些人都还没有结婚,头发还只是稚子的发型。
连日下来,他们终于攻克下了阻碍他们几十年的雄关。
还没等他们收敛起亲人的尸体,集结号吹响了。
拿上亲人身上最后的信物,擦干眼角的泪水,提上战刀,朝着号角声跑去。
远远看着他们各部落的战旗,士兵们开始集结。
十七杆大旗在城外的空地上高高竖起。士兵们严阵以待。
国君拓跋夜此时站在一个土丘上,冷风吹拂着他身旁的灰狼旗。“儿郎们。咱们打下了天庸关,这个拦截了咱们数十年,死了无数兄弟们的雄关,我知道你们的兄弟、父亲可能战死了,但是请你们不要悲伤,因为敌人不会给咱们机会伤心的。如今天庸关已破,凉州就在咱们眼前,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拿下凉州,占领凉州,扎根凉州,只有咱们在凉州扎根下来,咱们这场战争才算胜利。儿郎们,去吧,去征服,去掠夺,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草场,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牧区。”
十七杆大旗朝着原本制定的路径开拔,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尘土飞扬,高歌载舞。待众人离开后,拓跋夜对着身旁一名稍加年轻一些的壮汉说道,“四弟,天庸关就交给你了,我离开后,要多加修缮城池,南面这一侧的城墙要加高、加厚。这里是咱们最后的屏障,不仅要防止寅国从此处进入乾国,同时也要做好接应各个部落的准备,婷儿会带着后续的军队前来,你尽量帮衬着她一些。”
灰狼旗拔地而起,士兵们跟随着拓跋夜的战马离去,他们前去的方向是——雍城。
乾国是由草原的多个部落组成的国家,与其说乾国的皇帝是国君,不如说草原的大酋长。
乾国的各部落拥有足够大的自治权力,不仅有自己的法律也有自己的军队,还能够自行收取税收,唯一需要统一的就是以灰狼部落为最高统治,他们每年需要向灰狼部落缴纳固定的税收:牛羊、布匹,战时需要响应灰狼部落的征召,接受统一调度。
如今,北方的草原越来越寒冷,寒冷期越来越长,牛羊冻死着不计其数。他们需要迁徙,向南方迁徙,而南方只有一个寅国。这也是灰狼发动了全国战争,而各部落都积极响应的原因。
他们的部落同样生活不下去了。
灰狼部落伸出更为肥沃的草场,且同样靠近南方。那些靠近北方的草场的部落在接到诏令的第一时间就已经集结完了部队,包括普通牧民。他们拿着诏令向南迁徙,路过了不少部落,最后抵达了灰狼部落。跟随着灰狼旗,他们来到了草原的最南端,他们看到了抵挡了他们数十年的天庸关,他们看到了防守松懈的天庸关。他们连夜组织了一批各部落的敢死队,草原十八部每个部落出动两三千人,这些人用自己的生命打开了南下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