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襟危坐于椅上,身穿一青色儒袍,面容很是宁静。
少的是盛气凌人的压迫感,多的是平易近人的微笑。
陈源收了眼,那管什么洪水滔天,尽力收敛心神后,不落出破绽,像往常一样作揖行晚辈礼。
“小侄,向叔父问安。”
“晚辈,拜见这位先生。”
分别向两位见过礼后,陈源才问道:“不知,叔父叫我来有何事?”
千万不要说我这几天行事怪异的事啊!上天保佑,哦弥陀佛!
陈勇眉头一凝道:“不对,好像少了点什么。你说对吧,秦先生。”
“落叶源于树,繁枝归于根,你家侄子并没什么问题。”秦銘如实说道。
“就没点,不正常的嘛,一个月前我就没见过这么刻苦的大侄子,每天起来打桩练功,是不是脑袋有问题?”陈勇问道。
“叔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陈源脸皮抽了抽,很是谨慎地开口。
靠,那个桃红姐误我啊。说着什么,老爷让我每天早起晨练,不然会打死我的。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啊,他不应该看到我如此刻苦努力而开心吗?
居然还找人来试探我。
这个秦夫子到底是谁,他不会看出什么点吧?
陈源目光看向二位长辈,神情有些微妙!
“你先回去,我等下来找你说事。”陈勇想打发陈源离开,单独和秦夫子谈谈。
“陈老弟,有什么直接说就是,没问题的。”
“真的没问题?”陈勇眼神示意。
“没有。”秦銘淡淡笑道。
“臭小子,你有福了,说好的给你张罗着喜事,不马上就办到了。你过完今年,也就十四岁了。是该给你定个亲了。”张勇起身拍了拍面前的大侄子一下。
“啊!”
晴天霹雳,陈源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等过半个月,就是下半年了,你就去应天府书院报道吧,也该系统学习一下,选择出适合自己的武道之路。”陈勇开口说道,心里也落下了石头。
那这个婚事是什么鬼啊!虽说我不反对包办婚姻,但总要看上一眼心里才有个数,不是。
这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陈源你到底在想什么呢。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人看出了什么东西。
陈源感觉头顶一万头草尼玛跑过,无奈至极!
“叔父,这婚约不知是和谁?”陈源只能接着话好奇问道,其实他内心有许多疑问,他最想问的是否那个纸条和叔父有关。
“你说能有谁呢,当然是秦夫子的千金,秦婉儿。”陈勇指着身旁的儒生,喜气洋洋地说道。
秦夫子至始到终一脸云淡风轻,点头附和着。
“今天秦夫子就是来特意看你,和咱家结成亲家,来个亲上加亲。”陈勇道,“当年咱家先祖可是跟随先帝的人,而秦家打那时就和咱家有旧,一晃多年,可是有近五百年了吧。”
“你说是不是亲上加亲啊?”
说着,陈勇还用两个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又说了几句应天府学院的事后,陈源就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说到底,这不过是通知陈源一声,之后的事自然没有陈源的份,自然也不知道他俩在后面又说了些什么。
不过在之后的几天里,一切都很平常,好像从来就没有那张纸条的出现,也没有因为订婚的事,陈源来操过心。
视野来到客厅中。
陈勇靠近了这位未来亲家公,略带犹豫说道:“我这小侄,当真没有被附着什么脏东西,不是被人用秘法换了魂。”
秦銘苦笑:“你是不相信我这双眼睛,还是不相信我对自家闺女的重视程度啊!”
“难道我会将自家闺女往火坑里推。”
说到这,秦銘悠然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了些怒色。
看到秦銘如此重视,陈勇也不敢在质疑下去。
“秦大哥,你年长我几岁你是知道的啊!三年前,我那个大哥修炼那陈家秘典,因伤故去,我真的不能再失去大哥的唯一血脉了。”陈勇发自肺腑地说,“而这个月,有几处疑点着实让我放心不下,他本是跳脱的性格,居然一下子成稳起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并且,他还忘记了些东西,尽管他掩饰的再好,可还是有些不同的。”
“你这个大老粗,到还挺细心的嘛!以后我家闺女来到你家可不会被你那大侄子欺负吧!”秦銘似在讥讽,也好像在缓解气氛道,“你也不用担心,我秦家秘法‘神眼通’可并非空有虚名。一眼可断过去,一眼可望本源可不是空话。”
“就像你,在我面前就像光着腚的。”
秦銘揶揄道。
“况且,他的本源虽有些特殊之处,但我可以很断定他出自于这副身体。”
此话一出,才是真正安了陈勇的心了,可他还是有些忧心道:“那他为什么像变了一个样,这一个月我都不敢试探他,真怕是那种结果。”
“放宽心,性情大变有许多种……”
得到劝慰的陈勇立马像变了一个人样,精神头托托高昂起来,挺胸抬头哈哈大笑着。
“哈哈,我就知道不至于此吧,老秦啊,你看我早有先见之明,都没有当面去质疑大侄子,我这叔父是不是当的特称职,不仅为他置办婚事,还托关系给他送进应天府学院。就问,天底下还有我这么好的叔父吗?”
“哇哈哈!”
秦銘在旁不忍直视。
“三媒六聘,三书六礼,一个流程也不能少哈,彩礼要最贵的,不要最好的。”说完,秦銘便离开了陈家。
心里还是自我批评了一下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我就一个女儿,下次绝不会了。
嗯,就这样。
听后,陈勇一脸苦闷,瞬间萎靡下来。
我这个俸禄好像不够啊,每个月俸禄40两,一年也就480两。
那大侄子练武一年都得近百两,还要为他准备彩礼,我怎么这么苦啊!
虽说我这个官也不靠那点俸禄养家,可为什么心还在滴血呢?
唉!
从此,又一个男人的倔强从家庭责任开始向生活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