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
蒲艾簪门,虎符系臂
周二早上,崔冠文手腕上缠着一条五彩的丝线,推着自行车从家里出来,本想着抬头见彩,却看见傻柱靠着垂花门,摆弄着头发。
“傻柱,你这是?”
崔冠文上下打量着剪了头发,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傻柱,以为这家伙要去相亲呢。
“嘿,没事!”傻柱走过来,吸了吸鼻子,帮崔冠文抬起后车架子,出了垂花门。
“你拾掇得这么利索,是有喜事?”崔冠文紧了紧鼻子,竟然只闻到了淡淡的葱花味。
“嗨,什么喜事都没有,我平时不爱捯饬,最近心情好,才拾掇拾掇。”
傻柱抻了抻衣襟,又帮着崔冠文把自行车抬过了院子的大门。
“遇到好事了?”崔冠文说完,骑上自行车,朝傻柱一甩头。
傻柱跳上后车架,蹭了蹭,笑着说道:“我有什么好事,听薛厂长说你改进的那个什么车刀都报到了部里,我心里也跟着高兴,你说咱们打小一起长起来......”
崔冠文蹬着车子,听着傻柱土里土气的大白话,心里泛起一丝波澜。
要说傻柱的身上确实存在着不少缺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人并不坏,比起很多人都值得一交。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出了东直门,过了桥,再往前土路有些翻浆,崔冠文躲过了一个土包,却压到了一个土坑。
“......是吧,我就说......”傻柱正说得起兴,被墩得差点咬到舌头。
崔冠文听到傻柱牙齿相撞的声音,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傻柱也不以为意,说起要给九月份就要上初中的何雨水买点布料,想求蔡素芬帮着做件衣服。
“行啊,我回家和我妈说一声。”
崔冠文随口应下后,想到何雨水和妹妹是同一年级,开口说道:“柱子,你没事的时候问问雨水,在学校有没有人欺负英子。”
傻柱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崔冠文的意思。
“怎么?在学校有人欺负英子吗?”崔冠文见傻柱不说话,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伸手捏住了车闸。
傻柱咧着嘴角,诧异地说道:“欺负英子,石头,你不知道英子在学校的事?”
“啊?不知道啊!”崔冠文挠了挠鼻子,在原身的记忆里确实没找到相关的信息。
傻柱笑了,咧着大嘴说道:“嘿,要说你可没我关心自己妹妹!”
崔冠文重新蹬起了车子,不敢置信地问道:“我们家英子很厉害吗,小武毕业两年了,英子回家又不说学校的事啊!”
“何止厉害啊,现在她们小学,谁不知道你妹妹崔学鹰啊!”
“崔学鹰?”
“啊!学是学习委员的学,鹰是老鹰的鹰,还有两句话专门说你家英子呢!叫踢人专踢迎面骨,打人只打窝心拳,哪怕她们学校最淘的那几个男生,见到你妹妹都绕道走。”
“是吗?英子,这么厉害吗?”
崔冠文想到那个不忍心踩碎焦圈渣滓的妹妹,又挠了挠鼻子。
“感情!”
傻柱说完,拽了拽崔冠文的衣服,讨好地说道:“石头,说到这,你和咱家英子说说,让她上学放学等等雨水呗。”
“什么咱家英子,那是我妹!”
崔冠文心情不错,故意提高了嗓门,然后笑道:“就像你说的都是一个院住着,这都不叫事。”
他的第一句话故意和傻柱划清了界限,后面又特意把傻柱带上,一放一收之间,会让傻柱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如此一来,一句很简单的话就能产生一些情绪价值。
“得嘞,哪天我做点好吃的,请你们全家尝尝!”
傻柱心里高兴,人不安分起来,屁股上像是长了钉子似的,在后车架上蹭了蹭。
崔冠文稳住车把,拐上了直通轧钢厂的林荫道。
来到轧钢厂的大门前,傻柱先跳下车,崔冠文也下了自行车,推着车子走进了厂子的大门。
在厂部的甬道前,两人分道扬镳。
崔冠文来到车间,换好工作服,并把手上的五彩绳解了下来,放进了衣柜里。
和不能戴手套一样,车工的手上最好也不要带其他可能卷进车床里的饰物,那样非常容易造成事故。
崔冠文坐在长条凳子上,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等范海杰和邱东来他们。
邱东来和戴玉恒是一起来的,随后范海杰就到了。
师徒几人一起做了早操,参加完早会,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崔冠文趁着体力和精神比较充沛,中间没有休息,一口气将一天的工作量完成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