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他要卖了我，我吓坏了……我是未成年，也没啥大不了的。”，明儿像翻垃圾一样，从‘亲爹’身上搜出了户口本和几张钞票，笑了。

“……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吴红了，你不要同她来往。未成年怎么啦，未成年就可以为所欲为……”

“报警吧。妈，警察会处理好一切。手机给我。”，明儿的眼神很平静，“我会跟警察叔叔承认错误。我气不过亲爹要卖掉我，冲动之下，犯了错误。你负责迁户口……”

“明儿——”，三娘脸色由青转白，“报警是对的，警察会处理，妈妈也会办好迁户。但你和我回南市老家，我们不能再留在蓉城。”

“……好。”

警察上门处理了一切，所有都和预期一样。明儿如愿了，她笑得很开心。

晚上，三娘没有出摊，她做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餐。李京川吃的很开心，他的饭是用干净的纸盒盛的，有鹌鹑蛋、肉丸、鸡胸肉，还有胡萝卜和米饭。

“明儿，你应该相信妈妈，而不是听那个吴红瞎说八道。”

“嗯，我相信妈妈。”

“……以后不要和她联系，她是……”

“做三儿的嘛！我知道。”

“你，你，你……”

“妈……你猜，他着急卖我这事，怎么就，那么巧，被我，逮个正着？”

“你……”

“钓鱼执法，挺好用的……”

“谁教你的？是不是吴红……”

“我十一岁了，一天学都没上过……不让我活，那就，都别活了。”

夜里。

李京川挨着大宝，团缩在墙角的纸皮上。这两天晚上，他都是这么过的。大宝已经睡着了，可他睡不着，明儿说的话，一直在脑子里回放。十一岁……他十一岁的时候在干嘛？明儿的人生，开局也是地狱模式。她们，要搬家了。他有预感，自己怕是要被留下了。大宝呢？大宝会被留下吗？要是大宝也留下了，他跟着大宝混，也挺好。想到这里，他狠狠的唾弃了一下自己，上辈子的十五年都白活了，不思进取，妄图依靠一只猫……不依靠怎么办？他到现在都还没学会抓老鼠，更别提抓蛇了，还有蟑螂和蜘蛛……他真的很害怕。大宝是不是早有预判，所以才会把他带出去送人？呜呜呜……宝姐，错怪你了。他把头靠向大宝毛乎乎的脖子，心里悄悄许愿——明天，宝姐会传授他捕鼠技能。

天灰蒙蒙的，飘起了小雨。李京川是被凉意闹醒的，背毛湿漉漉的，头很昏。大宝已经不在他身边了。院门虚掩着，房门也没关，他心里发虚，没再疼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在家里四处逛了一圈，空荡荡的。都走了，除了他。

昨天不是还一起出摊儿吗？不是说他招财吗？他已经会招揽客人了。给他点时间，他很快就会抓老鼠了，到时候，抓蛇也不在话下，还有蜘蛛和蟑螂，他也会慢慢克服，一掌一个……给他点时间，他可以的。怎么会睡这么死，一点声音也没听见，也许她们只是叫不醒他……

“二宝？”，院门外，一个漂亮姑娘，“还在呐！？跟我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