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仁双目涣散,神色僵硬,仿佛失去了精气神。
周围在短暂的安静过后,便响起了如同浪潮般的嘲笑声。
有人瞬间被逗乐,笑道,
“不良卫?什么狗屁奴才。”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这节目不错,哈哈哈。”
不良卫,其实就是朝廷征用有恶迹者充任侦缉逮捕的小吏。
聂仁虽出自莲花峰,可身为弃徒,又非主谋之一。
故而被押回金陵,一番审问之后,并未定下多大罪责。
而且几经碾转,反而还同身旁的师妹姜恨真一起在金陵落下脚来。
孔经武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呲牙笑着,回头接过老头手上的链子,用力往前一扯,嬉笑道,
“蠢东西,我让你散播谣言。”
聂仁置若罔闻,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一言不发。
一旁的姜恨真却是扑倒在地,哀求道,
“求求你,放过我师兄,那话……不是他说的。”
“你当我傻啊!”
孔经武上前一脚将姜恨真踢到一边,
人群中,身旁之人都在哄笑。
唯有高为皱了皱眉,
“有病吧?”
什么狗屁节目,合着便是以折磨人为乐?
一旁的好朋友见他不笑,不由奇怪问道,
“高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深吸了一口气,高为站起身摇头道,
“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先走了。”
旁边瞬间有几道诧异的目光望了过来,
“不感兴趣?”
“别走啊!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种节目吗?”
“怎么感觉你去边境捞了一遍除妖的军功回来,整个人都变了?”
高为抿嘴,深深的皱着眉。
同为纨绔,他最是清楚不过。
孔经武背靠恭王府,哪有这么闲无端的为难一个小小的不良卫?
至于莲花峰除妖之事,虽然他也不信居多。
可如今城里都在疯传,你怎么不把所有人都抓起来杀了?
脚下这万花楼,明面上是酒肉生意。
但私底下有多肮脏,可就不好说了。
近来城中失踪的不少孩童妇女,孔大公子怕是知道不少线索。
“这小小的不良卫……怕是管了不该管的事情。”
高台上,孔经武神色兴奋,演的一出好戏。
高为神色烦躁,不想再看。
可他还未来得及转身,便感觉背后发凉,屋内的气氛突然停滞了下来。
不少人嘲笑声哑火在喉咙里,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根本喘不过气来。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几个武力不俗的大汉,已被沙包一样丢了进来,重重砸在了大堂中。
“谁!”
孔经武神色一变,看着那些被丢进来的护卫,愤怒的看了过去。
一道穿着修身黑袍的青年缓步从外面走来,身后跟着个手持佛尘的女道士。
他神色古井无波。
在众人凝固的僵硬笑脸之中,缓缓站定,目光直视惊怒的孔经武。
“还真是旧人?”
白浩一眼便看到聂仁和姜恨真。
可如今两人却如同狗一样的被拴在地上。
好歹也是曾经的莲花峰亲传,这混得也忒惨了些。
他目光横移,平淡的眸光缓缓扫过所有人,旋即道,
“你们好像……很开心?”
熟悉的声音让本已麻木的聂仁猛然抬头,随后便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再看。
当初在莲花峰,若不是白浩出手,他大仇难报。
如今两人相见,不似故人,恰似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