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停留在醉酒酣睡前，压在小腿上暖烘烘很踏实的重量。

郁姣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偶尔模糊听到珍婶婶和柳思嘉的声音，又感觉到额头暖呼呼的。

熟悉的感觉让她一秒猜到自己应该是生病了。

就和……

郁姣：“就和第一次看到你在山上散步的时候一样！”

逢岚反驳：“是有命不该绝的生灵，我在筛选。”

才不是散步……大雨天祂宁愿睡觉。

命不该绝的生灵之一恍然，又把话题扯回原处：“所以你为什么有黑眼圈。”

逢岚：“……”

逢岚没说话，只幽幽看着她。

非人妖异但同时也不带情绪的眼里，不知为什么带着点怨念。

突然有点不妙的预感呢。

果然，逢岚接下来的话，让郁姣大开眼界的同时又十分心虚：作为信徒，她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试图造反！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前文曾经说过，神以人的信仰为食，虽然不吃也不会死，但好吃嘛。

而且逢岚对自己的第一个熟悉的小信徒十分不设防，连小院里的牛，都有山神信徒的标记，走在外头没野兽敢吃的！

那么由此推测。

被山神带去亲眼看过山神出生地的小信徒，和第一信徒有什么区别！

所以当郁姣救下钟晓，某种程度上这座山的临时居民将她视作神明，郁姣在系统升级后的身体本身就和普通人有壁，山神又在她旁边，就……和充错话费了差不多。

再加上山上本身就莫名亲近郁姣的山兽、张绯晚开了个头莫名其妙红起来被玩起来的山大王梗…

量变引起质变。

人类信徒在梦这种更为贴近魂灵状态的情况下，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人之外的领域——

郁姣尴尬：“咳，这合理吗？我只是个人类啊。”

逢岚：“你和蠢猫说这个世界是围绕女主转的，我也想问这合理吗？”

简单来说小世界时空和小说重叠的事情是科技侧的，科技侧有最终解释权。

山神的事情是本土神明的，逢岚有最终解释权。

听逢岚说现在还有莫名其妙的泛信仰在流向她的脑子，所以她才一直发烧醒不过来，郁姣不由陷入沉思：“但，我只想做个人……？”

“要怎么解决，我能不能把信仰转给你啊，”郁姣眼睛一亮，“别人信我我信你，信仰流通！”

“……我们神倒也没有到转账支付的程度。”

小信徒泄气：“那怎么办？”

“无事，我已经有办法了。”

顶着黑眼圈的山神淡定道，“先让你醒过来再说，我很快处理好了。”

“好！”

信徒充满信任地等山神捞捞。

就看到梦里的少年山神凭空抓出一条乌金色丝线，又随手一拉拉出一堆狼毛，垂眸拧眉，把狼毛和丝线编成布匹。

郁姣：！

虽然山神的动手编织是手指悬空就有金色光晕自动干活，但……山神大大，好贤惠啊！

以及，郁姣看一眼逢岚似乎编错了花纹拆掉重来时暴躁和怨念叠加的模样。

原来黑眼圈是这么来的……

……

小院房间中空气清爽，带着淡淡水汽。

珍婶婶给小姑娘换了衣服擦了脸，摸摸额头：“嚯，温度降下来了？”

又有些怀疑自己年纪大了摸不准，正要起身去外面喊柳思嘉，就听见小小声的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