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比想象中要来的迅猛许多。
起初,蒙蒙细雨只是让昆虫停止了喧哗,但很快,暴雨便犹如奔流般倾泻而下,整个森林只有无尽的雨水滴答声在耳旁不断回响。
自己要是听阿婆的话,今天不出来该多好呢?
女孩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无聊地搅动着泥巴。那或许,她如今就不会被困在这儿,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可说到底,这能怨自己嘛?
阿婆预报天气向来不准,有一次明明是万里无云,她却说要下雨,惹得众人哈哈哈直笑起来。可她却非要嘴硬说,是天公出了意外没回家,这才没能请来雨神。
木制咔嚓一声又断了,她吹吹额头上的红发,叹了声气。
在这儿呆着,绝对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如果大雨还这么继续下下去,那自己就必须去搞点食物才行。
她揉了揉树猫的脑袋,小家伙很快跳了起来,伸起了惬意的懒腰“走吧!咱们一块去打猎去!”它喵了一声,紧紧跟在身后,踏向泥泞的泥土。
不出意外,果子都被凛风吹下的树枝打成了稀巴烂,就连那些藏在灌木丛里的也没能避免。
她皱了皱眉,擦擦果子上面泥巴,一口咬进了嘴里。但这些还完全不够,要想生活下去,她必须找到肉才行,最好还是不用处理的特别麻烦那种。
于是她将目标选择了河边,绿茵河是她们世世代代的母亲河,上游连接着她们的兄弟部落,下游则连接着她们。为野人提供了各种各样的丰富资源,据阿婆说,这条河里甚至还有河婆呢!
她一般很少信这个,河就是河,从来没什么神仙,什么都得靠自己。
她握紧鱼叉,紧紧盯着河面,一条敏捷的灰鱼匆匆掠过,她瞪大眼睛,手却慢了片刻,只刺了个水花噗通响。
她撅了撅嘴,继续捕猎,很快,第二条也游了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刺出,却又扑了个空。
她把甩甩头,把辫子咬在嘴里,发誓要是一条鱼也抓不住,自己就不会回山洞里去,她端起鱼叉,可紧接着,第三条第四条都陆续扑了空。
她气得直跺脚,不由得低下脑袋喃喃祈求。“求你了!河婆!就让我抓一条鱼好吗?哪怕就一条也好!河婆!”
很快,一条慢吞吞的黑色大鱼在水中缓缓游来,她见到惊喜地尖叫一声,手持叉子,屏住呼吸,狠狠地刺了下去。
鲜血顿时充满整个白色水花之中,鱼在水中拼命挣扎,她咬着牙,废了好大劲才将那家伙挑了出来。
“让你再跑!让你再跑!这下没办法了吧?”她笑了笑,踢了下在泥土上不断翻滚的鱼儿,准备把它抱在怀里离开....
从河上缓缓飘来的黑影,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再次回到山洞时,汗水和雨水几乎浸透了整个身体。
她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坐在地上大口喘起了气。
“这笨家伙可真重,简直重的跟头猪一样,你说对吧?”
树猫朝女孩凑了过去,用那圆滚滚的脑袋蹭起她的手掌。女孩揉了揉它,又轻轻走到陌生人身旁,检查起他的状态如何。
他看上去很年轻,看上去就和在部落里经常去打猎的男人一样,相貌也谈得上是英俊。
可他的下巴处即没有胡须,头也并非是长发,而是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这就让她不免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这家伙是其他地区来的野人嘛?
她看着看着...
右手却不由得抚摸起那宽大的臂膀
以及手臂上即健硕,又凹凸有形的肌肉。
他可真强壮....
简直比自己见过的所有野人都要强壮...
她咽了口唾沫,右手像不停使唤般继续向下,等摸到腹部时,陌生人忽然动了又动,从嘴里喷出一口水,她被吓得立马躲在一旁,却惊喜的发觉指尖还暂留一丝微微的麻意。
她想办法将他肚子里的水弄出了不少。
一切完成后,她便坐在一旁,耐心等待着男人的苏醒。
其实她清楚,自己完全可以做的更好,像她这种经常和河流打交道的人,把肚子里绝大部分的水弄出来绝对不成问题。
可她并不想这么做。阿婆总是说,人各有命,自己已经做到自己该做的事情,他能不能醒过来,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她靠在石头上,清理起手中那条鱼。
不知过了多久,那男人又咳嗽了几声,嘴里发出一阵呻吟。
“天杀的....脑袋居然疼....呕.....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游泳了...再也不想了....”
女孩放下鱼,端起那把鱼叉,树猫也站在一旁,咧起了獠牙。
几乎同时,二人都看向了对方。
在目光接触的霎那间,陌生人像只山羊似的立刻后跳了一步,女孩则握紧了手里那把武器,指向了他。
“你究竟是谁?”二人齐声问出。“怎么又会到这儿来?”他们的声音又是出奇的一致。
雨水落在叶子,传来一阵嘀嗒滴答声响。
沉默的气息在山洞里迅速蔓延,陌生人在泥土里挪了挪脚,眼睛始终没敢从正面离开。
“你先说你是谁。”他问道“我怎么又会在这儿?大熊呢?我的人都到哪去了?”
“什么大熊?你的人?我把你捞上来的时候就你一个人,没别的!”
捞上来?他拼命回忆着什么,却始终也想不起来。我们到了河边,本要过河....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喂!我说!你个头那么大!干嘛想只小鸡似的呢?我要是想杀你,干嘛不在河边动手,还把你捞上来呢?”
他说的有道理。可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新的陷阱呢?“你叫什么名字?”他厉声问道
“血吻。”
“什么?”
“血吻!“
“你干吗跑到这儿?血吻?”
“我给你讲了我的名字,你也该给我说你的。”
“鸣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