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青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画的就是好。”
周絮一把夺回画纸,“不跟你说了,你又不懂女红。我还有一张压箱底的大作,比这好十倍不止,卖掉的话说不定能小发一笔。”
“怎么不拿来我看看?”周元青兴致勃勃。
“还有一点没收工。”周絮卖起关子,捧着画纸去后院跟大嫂嘀咕。
李欢宜道:“这么快跟你哥说完话啦?”
周絮道:“我跟他有什么说的,说什么他都说‘好’。”
李欢宜笑起来,“你本来就好。”
周絮把花样子给她看,“你觉得怎么样?”
“好!”李欢宜比她哥还夸张,“真的好看啊,絮儿,你瞧这花就跟真的一样,我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配色,荷花还能这么绣吗?”
周絮道:“当然可以,这个叫渐变色,别看都是粉色,可是从白色到桃粉色,一共要用到二十四种色线,均匀过度,还得老师傅才绣得出来,最好是绣在丝绸上,用最小的针,普通的平针绣法,就能绣得和我画的一样。”
她六岁时女扮男装跟哥哥一起上学堂,十岁之后夫子就不准她跟了。她爹怕她伤心,就送她去县城最有名的绣楼学绣花,可她学了两天,手被扎得又红又肿,爹爹和哥哥心疼坏了,让她改学描花样。
她画画有天赋,师傅很喜欢她,倾囊相授。所以她虽然绣花没学到大成,但是谈起绣技、织法却是信手拈来,如数家珍。
李欢宜十分惊奇,“絮儿,相公说得没错,你真的很有天赋,说不定上辈子就是个画家。”
其实她一直觉得絮儿不像普通人,小小年纪学什么会什么,在学堂里旁听几年,就能背书写字,算术,比许多正经的学生都厉害许多。让她去学画画做学徒,人家师傅都不收学费。
这话倒不假,前世,周絮可是得过不少奖的,一幅画可以卖到五位数,大小算个画家了。
“那我卖给你一两银子一幅,你买吗?”周絮打算走高端路线。
李欢宜想了想摇头,道:“不买!因为我不会绣,也没那么多讲究,但人家穿丝绸的富太太,又怎么会吝啬一两银子的小钱?人家要的是这独一份的体面。”
“嫂嫂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专门卖给有钱人。”
“可是去哪里卖给有钱人呢?”他们没有这种人脉,如果是去绣楼,肯定卖不出价钱。
“山人自有妙计,你等着看好了。”周絮胸有成竹。
在镇子上买了一堆东西,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肥皂胰子皂角,还有两袋粮食,共百来斤。
说到粮食,可能村里人没感觉,但镇上的人却明显感觉吃的东西价涨得厉害,经过前面那场寒潮,很多人对今年的气候没信心,悄然囤起粮来。
周絮回去经过村口的树,没有引来围观,大家这些天都见多了,而且她都是买些砖啊瓦的,没啥兴趣。所以她趁着这个机会,把存在大哥那里的粮食都搬回来了。
除了上次囤的两千斤小麦和一千斤稻谷外,最近又陆续囤了约两千斤小麦,一共四千斤小麦和一千斤稻谷,就算是粮荒,也够他们一家吃几年了,这些存放在柴房里头的夹间里,细长型,留了一个特别小的门儿,用柴一挡完全看不出来,是杨铁石一个人盖的,只有他们夫妻俩知道。
分家的时候九百多斤粮食,一百八十斤的风干鱼,三百多斤腊肉腊鸡腊兔,及两百多斤晒干的蘑菇,笋片等等,都是大家知道的,可以放在明面儿上,周絮就在堂屋的角落里摆了几口大缸,用来储藏这些物资。本来计划放在厨房里的,可是经历了被偷粪事件后,她觉得还是放屋里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