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皱起眉头，眼神回归平常，默默转身收拾那为数不多的东西，模样有些落寞。

一块破布包裹一些破旧的物件，佝偻着背，诺诺地走出屋门。

“等等！”

中年男人应声叫住少年。

少年回身间立即摊开破布，露出里面所有的东西，一个奶奶唯一留给自己的木雕猴子，和几个破碗筷子啥的。

“我没有多拿东西，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少年连忙解释。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不要了，你都碰过，晦气。”

中年男人丢出两床被褥，和一些看着还能穿的破衣服。

少年收拾了一下，便背着大自己一圈的行李，开始往院子外走。

不久少年身后就传来吵闹声音。

“你这死鬼！为什么不要他补房钱？还有那些棉被，洗洗还能用，给狗铺都比给他强！”

妇人的声音伴随着拉扯打在男人身上的声音。

少年有些许放慢脚步，随后又加快脚步离开了。

天幕幽幽转暗，一处靠山的小破庙，一名背着行李笨拙而来的少年。

推开摇摇欲坠只有上半道门还通过合页挂在门框上，发出一道“嘎吱~”的声音。

一尊面目狰狞，满覆灰尘的怒目金刚持着金刚杵，张牙舞爪地立在庙中靠墙的莲花台上。

“金刚菩萨啊，金刚菩萨，如今这人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来跟你挤挤”

说完又打量着神像道：“你虽一副喝退百邪的模样，可吓不到我，在我看来你比人可爱多了，也可怜，不如我帮你扫扫灰，你保佑我明日有个好死！如何！”

少年说着，便用自己制作的简陋扫帚给其清扫灰尘。

四根柱子各立左右两边，少年进庙后敲敲打打，驱赶鼠虫的同时，也在找一处认为晚上不会有老鼠和蛇爬上来的地方铺床......

这个地方原本是信佛的，但自从十一年前，文康国最后一支名叫十八金蝉的军队覆灭后，这个地方就不再信奉佛祖菩萨。

少年找了个地方，把睡觉和放置东西的地方整理了一下。

“可怜呐！可怜！曾经不可一世的天才，被誉为地仙魁首的英雄，如今怎么如此落寞？”

一道压迫力极强的话语传来。

少年很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说起来上次听到还是在上次！也就是六岁那年。

————

漆黑的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少年竟没有丝毫恐惧，突然间一双如山般大的眼睛睁开，随后又有一层粉色薄肉，从一边眼角收回另一边眼角，霞光色瞳孔散发着红光呈现出来！

“小子！你醒了？”

一段恐怖且带着极强压制感的声音传来！

“孽宽？”

瞳孔的散发出来的光，照耀着曲星岩，似夕阳光辉晒在其身上。

突然传来一声长叹后，那声音无奈说道：“什么孽宽，叫我涅龙...你可知？你我斗了九世！也同死了九次，其实我们都被那老家伙骗了！”

少年没有丝毫犹豫回应道：“妖孽之物，把路走窄，希望你把路走宽，叫你孽宽有何不可？还有降妖除魔乃我辈天命！何来欺骗？”

“你不信？九死无生！灵石塑体！借石还生！魂魄消散！你现在应该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对自身魂魄的掌控，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吧!”

少年依旧没有丝毫犹豫道：“嗯？有吗？”说完六岁的少年左右开弓挥出两拳，后又放下双臂。

“不信？来来来，抬右手！”

话落曲星岩右手果然缓缓抬起，尽管少年如何都无法阻止手臂抬平。

对于修行者来说控制自身魂体比肉身更重要，自然会比肉身更容易掌控，更何况他曾经是神虚境强者，被别人控制魂体绝无可能，除非……

“来！抬左手至头顶！踮起脚尖，转个圈，起舞一曲。”

少年果然一一照做，在那不停地转圈圈，好似跳芭蕾一般。

“妖物！你使了何法？快停下来！”曲星岩开口道。

“停下来？那你求我啊！”

少年一怔，见劝说无果便开口威胁道：“等师祖为我重塑肉身，定将你大卸八块！”

“呦呦呦！急了？我死你也得死！九世同归，你我命运早已相连，这可是你师祖的计谋！为的就是除掉我，占据我的能力，再将你十世灵魂炼化，助你那无知的师妹为他们门派重登神位！！！”

那声音越说越激动！愤怒地咆哮出最后一句话，好似在宣泄自己多年来的愤怒！

见少年沉思声音又道。

“不信？我借你点法力，你自可回山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