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黑云密布席卷而来,宛如脱缰的野马,或对锁链束缚的烦躁,或是表达这一身狂怒。世人亦是会认为,干旱了几十年天气,终于迎来了解救。却不曾想,这将是一场噩梦。
这雨滴竟有腐蚀性,村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为何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淮南一带村民却无能为力。阿倪,阿倪,阿倪!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急切喊道。转头间发现好像草堆旁有个铃铛露出。女人不顾磅礴大雨冲上前,紧抱着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满眼都是惊恐和绝望。娘亲你终于来了,我好疼啊,村里的爷爷不是说,下雨了我们就不会为缺水烦恼了吗?像珍珠的眼泪大颗掉落在娘亲手心。娘亲沉默不语。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小倪,我们先与秦叔汇合,在封城洞。之所以叫封城洞,二十年前,村庄曾与某个人约定,不到万不得已,这一片区域是禁地。没想到,却成为他们活下去的办法。
娘亲把我保护得很好,一路上,这些雨基本上没淋着我。这洞里面类似于夜晚点了十几盏油灯,大概是因为这些发光的水晶,清晰得好像能看清每个人的喜怒哀乐。娘亲倒下了,秦叔原想扶起,娘亲握着秦叔和我的手,那口血哽咽在嘴角。娘亲用恳求眼神看着秦叔,不言而喻。秦叔点了点头,才肯闭上了眼睛。只剩我一个人抱着娘亲撕心裂肺的哭。
不知哭了几时,醒来,前方黑雾缭绕,远处传来四脚猿的呼喊声音。秦叔背着我,我们大部队带着洞里自制的“水晶伞”向北前行。原来是“水晶伞”不受黑雨的侵蚀。秦叔并不是我们村庄的人。秦叔是被娘亲和几个村民上山采药瞧见,那时秦叔全身是伤,于心不忍,所以把秦叔带了回来。
秦叔见我醒了,问我是否要吃个芋头馍。我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多谢秦叔一路的照料。说罢,我跳下来。那一刻,我不知该何去何从。我的耳边隐隐约约记得有娘亲曾言:好好活着,与世间为大爱大义而心之所向。我早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拟,是悲伤还是绝望。
我多想那天是一束光冉冉升起,娘亲温和笑说今日在当铺卖药材换不少银两,小倪又能添新衣裳咯。我调皮的说才不要呢,我这身多好看啊,娘亲才是太磕碜,得买,得买啊。结果说完我心惊胆战,左瞟右瞟,生怕露出破绽。娘亲轻轻地捏我鼻子说,今日可有听夫子的话了?自然谨听夫子曰:“君子务本,本立道而生。孝悌也者,其人之本与!”娘亲还是没忍住,噗嗤一笑,向来你比较玩世不恭,今日说的这般应景。
然而,梦亦是梦,带着破碎的零片回忆踏上了未知旅途,脚步却不敢停歇。我被一声粗犷的声音拉回思绪。这地形平担,前有扶桑树用于隐蔽,后有萱草用于匍匐。退可攻,攻可守。甚好甚好。秦叔说罢,一行人便在此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