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远点儿!”
这一回听得清楚了,眼前的一切景物一下子变红变暗,心里一股压不住的气直灌脑门,脚下三度发力,侧了头劈头盖脸啐了那娘们儿一口,恶狠狠地骂道:
“你个臭X!”
那娘们儿一低头电动车加力冲了过去,我哪里肯这样干休,脚下再发力,追到侧后,又是狠狠一口啐去,你想低头躲?能的你!
“你个臭X!”
这娘们儿依旧低头,电动车加力往前冲。有这两下,心里的气算是消了一些,掉头折返,由来路逆行去小区值夜班。可是在宜宾桥桥洞快下坡处,见一个布厂的小鬼在路牙石边上叉着车停着,心里由不得一阵心烦,这是三寸丁曹(如?)峰的同伙,刚才的光景这小鬼看到了?好败兴!来回一折腾,到了小区,看时间,8点过5分。这时手脚冰凉,发抖。
照例我值后半夜,但是前半夜无论如何睡不着,不仅仅是心里的愤怒和悲伤,还在想这娘们儿睚眦必报的性子,明天或者后面某天我怎么对付。这粪坑货一定会想些法子报复。
定下的凌晨2点交接班,但是12点前后就睡不下去了,干脆起来,拎了根镐把巡夜。春夜,最低温零下2度,不冷,但是穿了军大衣绕着小区整整转了两趟也不觉暖。反复在想,这三、四年就这个结果?平和地把话说开也没得机会?左想右想,如果这真是上桌押注,我真输了,除了掀桌子找一点脸面没有它路可走。傍晚所做,是最明智的。至于怎么对付明天或者以后某天的报复?根本没底,它怎么出牌不知道,我怎么“触景生情”也未知,一切等着看。
小区转了整两圈,实在走累了,在小区西头铁栅的两盏大探照灯的灯影后坐下歇腿。不多时自行车响,总巡夜的小要转到这里。在灯光下眯了眼睛看灯影中是不是有人。我赶紧出声招呼。他把车靠在铁栅下一米高的墙根处,走进黑黑的灯影后坐下和我闲扯。有一句没一句和他闲扯时,我脑子里想的还是怎么应付那个睚眦必报的粪坑货闹腾。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铁栅外的马路上人影一闪,登时心里一惊,这不像是眼花;紧接着又是人影晃动,铁栅栏上已经爬上了人。要麻烦!我赶紧推了小要一把:
“有人爬栏杆,赶紧打电话叫队长……”
话没说完,已经有一个人影翻过了铁栅跳进了小区,身手敏捷,怎么看都是个老手。眼看着还有三个黑影在小区西马路外闪动,再迟延,不知还有几个人会进来,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做些什么,那就真出大事了。当下站起身,抓起早就预备的砖头,用尽力气朝黑影处扔去,但是也不敢从灯影里走冲出去,对方有四个人,被看清楚我们只有两个,就我们两个非吃亏不可。所以,我站在灯影里贴着墙慢慢往前蹭,不停地砖头出手大呼小叫。砖头落地的声音传得老远,我准头奇差,有几块直接砸在铁栅上,那个声响更大。贼怕响动,这话真理,这四个人手脚麻利爬栏杆又翻出去了,这个时候小要也捡了砖头向前扔。这时我才敢抄了四五块不大的碎砖头冲到它们翻出去的位置,向着西边它们逃去的一条黑巷又扔砖。这个时候,马路南口一“蛋蛋车”疾驰而至,小要赶紧大叫,队长的车,别扔了。车子急刹,车门一开,队长下来朝墙根处看了看,我们赶紧一指对面黑巷,队长又上车向黑巷深处开去。不多时回来了,黑巷尽头是铁路,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