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归愤怒,这路短信还得冷静对待。思前想后,也只能是和那烂货上过床的、姓曹的杂种有关系,不该是那烂货的男人。可是它为什么这样呢?可能它觉得那娘们儿甩了它和另外的人鬼混有我在里头搅和,要恶心我?可是它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作梗?再者,无论如何那个烂货和它有过个孩子,它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恶心了我对那娘们儿有好处?但凡三寸丁要念在这烂货为他做过人流的情分,绝不会把它们床上的那些破事抖落出来,绝不会拿她作一坨屎朝我甩过来。
然而,如果那杂种疯了呢?这个在她身上“吃过肉”的三寸丁,如果就认为是我搅和它们不能鬼混,那变态劲儿一来鬼知道会做出些什么!老子躲也躲不及!这个三寸丁现在是发泄,而发泄的法子,居然就和那娘们儿用窗帘子恶心我是一样的——都是用床上破事!
这它妈的烂娘们儿,走就走了,还给老子留这后遗症,你妈!
(插话:说实话,一开始我看着用不同的号码发信息恶心人,这法子也太脑残,真以为是胡扯。可是,我细打听后才觉得这法子不算脑残,因为,00年代,电信实名制根本没有的事,用不同的号码发短信恶心人,真能办了事揪不出元凶。)
2月A日
万没想到,今天阴阳班和那烂货对上了,实在意外,更有些崩溃。
食堂荧光灯管灭了一半为了省电。食堂灯光格外暗,但是她手指上的金戒指却格外闪亮,而且她坐着的那个位置,可好把戴戒指的那只手亮给我看,警告吗?离我远点儿?可是你留下的后遗症呢?脸皮真厚!
要不要问个清楚?可是怎么问?对方只说不知道,我有什么证据质问?心里不住的翻江倒海,最后的决定——算了,我先走,省得再看见那烂牛仔裤难受。从此你我无牵扯,各走各路,谁也不该谁的,谁也不欠谁的!
尽管从食堂早走一步,可是一边干活儿,一边又把这一年多的事情过了一遍,改主意了,无论如何要问问,为什么给老子留这后遗症!10点差不多,冲出厂门我在大柳树下等着,但是11点半不见人,只见她同事——一个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斜视着我蹬车过去。那个娘们儿,可真是刁滑!慢慢来吧。
2月B日
厂子萧条得厉害,阴阳班到下午5、6点就能干完原棉,剩下些回花象拉痢疾一样,哩哩啦啦到晚11点也出不够10车。夜班也是些回花,也是10车不到。这光景,还不如都憋到白班和阴阳班干了,夜班歇了算了。以前最不愿上、最难上的夜班倒成了能修整的福利。所以,夜班提前到晚9时去车间看看,如果估下来不够二十车,夜班就回家睡了。今夜9点不到去了车间,所有回花连8包都不够,加上夜班估计也不够15、6,回了,看书,看电视,美啊。
出了厂门跨上车子,蹬车就走时,一个很熟悉的影子在前边不远处一晃,这不是那个娘们儿是谁?这时,那娘们儿正和另外两人走走谈谈。那两人是一对夫妻,女的是她同事/同学,她男人在布厂上班。背后看,这女流氓完全没有新嫁妇意气风发状,反而显得邋遢:灰白牛仔服皱皱巴巴,头发拢在脑后似乎不梳,还打着卷儿。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在后不紧不慢跟着,但是唯恐被发现,把在家洗净的工作帽头上一扣,眼镜一摘骑车快速越过它们,在前面一个窄巷拐进去,等这伙人从眼前经过五六分后,慢慢跟上去。无论如何要找到她门上问问短信怎么回事!就这样一路晃悠,来到厂子所在巷子的口上。
巷口上还有个穿白色羽绒服的人跨着电动车在等着。可是此人帽兜子紧紧罩着脑袋看不出长相,似乎戴着眼镜,心里咯噔一下子:难道去年3月份百货大楼遇到的那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