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声似是箜篌又像是人的哼吟声响起,一清汗毛竖起来,登时伏地,朝着四周望去,只见湖边聚集着一片微弱的荧光,泛着淡蓝色,声音便是那里传来的。
一清心里一喜。师父说过,盐泽血灵是最怕孤独的,喜欢群聚,白日里赤红,夜泛荧光,那里聚着一团光亮,难道就是盐泽血灵来此了?这血灵灵气最盛,虽无腿脚,但根系可收可缩,移到哪里便扎根到哪里。此刻它们正在湖边,若自己发出一些异响,难保不受惊跃下湖去。
一清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她蓄满了浑身的力量,一脚死死蹬在砂盐滩上。猛地,一清脚上发力,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她腾在空中,两手往前抓去!
一清的下巴重重地磕在了盐泽结晶上,她顿时眼冒金星。她趴在地上缓了许久,方才能用胳膊肘撑地,缓缓地站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的两只手,笑容顿时在脸上绽放开来。
“嘶!疼!”嘴唇又裂开了。
一清手里正死死抓着两株血灵,一手一株,两株血灵身上的荧光已消,月光下看来,就如同两株冰雕的珊瑚一般,通透淡雅。
“师父!师父有救了!”一清嘴里喃喃念道,两步作一步地奔回了风戌鹤身边。
一清跪坐在风戌鹤身边,把一株血灵放在衣袋里,把袋口紧了又紧,把另一株在嘴里嚼碎了,一点点喂到师父嘴里,可没有水他仍旧吞不下去。一清心里一狠,又用簪子在自己手腕子上狠狠划了一道……就着一清的血,风戌鹤把嘴里的碎血灵吞了下去。
“可真是好东西。”一清心里念道,刚才嚼碎血灵时,她不小心吞下去一些汁水,现在嗓子已经大好了,再没有了刚才的干疼,嘴唇上的裂口似乎也不疼了,干渴之意缓解了许多。
“师父,你快点好起来吧,我的血都要干了……”一清跪坐在师父身边,轻轻念道,“不过血干了也好,这样死得快,不痛苦。师父你若不醒来,我就一直这样割下去,一直割到血流干为止……不过割着也好疼啊,师父!”
一清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混着血水,她顿时变成了一个血人。
“清儿……”
一清耳朵竖了起来,警惕地朝着四周看了看,两只胳膊环着师父,护着他。
“清儿……”
声音又响了一次,一清这才分辨出这声音竟然是从自己身边发出来的。她凑近师父的脸,仔细看,师父果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师父!”这两日的委屈一股脑儿从一清眼里奔涌而出,“师父你终于醒了!我不敢动你……怕把你弄死了……也不敢走开……怕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危险……我以为……我以为……我要和你死在这里了……师父!你终于醒了!”
“清儿,疼……”
“师父,哪里疼?”一听师父说疼,一清立马紧张起来,又凑近了一点。
“你跪在我手上了,疼。”
一清赶紧挪开两只膝盖。
“清儿,你脸上怎么了,怎么都是血。”风戌鹤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他拉起一清的手,“清儿,你的手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伤!”
风戌鹤往自己身上摸,找七收散。
“别找了,师父,用完了。”
“七收散用完了?我的手……”风戌鹤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又挪了挪自己的脚,除了有些麻,没什么异样,“你都给我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