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什么呢?”高涉无奈笑道,“我今年已三十有四,这驱妖令不过二十余年,在我幼时,母亲还曾雇佣过一只白雀小妖做我的伴读,那时可不是现在这番光景。若不是近年来一些恶妖行叫魂术,人、妖二族本不应像今日一样的光景。”
“那你又怎知她没有行叫魂术!你道她如何能在这临洮来去自如,可以避开那么多的驱妖之物!”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房梁上传出,正是一清。
话音刚落,一清便已落到了地上,软鞭已然在手。辛祁子本想止住她,却晚了一步,只得一并下得梁来。
好端端屋内突然多了两个陌生人,高涉瞬间紧张起来,且此二人看似来意并不善,只怕是冲着鹮儿所来,高涉一步上前,将鹮儿护在身后,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高县使,我们并无恶意!”辛祁子也将一清护在身后,拱手道:“我们确是为这赤鹮鸟所来,但确无恶意!”
高涉一听,心道这二人的目标果真是鹮儿,不禁心下着急,快速将墙上的一把陌刀抽出在手,指向二人,怒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就算是天盛堂的捉妖师来,我也不会让你们伤了她!”
鹮儿躲在高涉身后,呆呆地盯着高涉的侧脸,自从几千年前离开主人后,便再也无人这样护着自己了,她不禁悲喜交加,喜的是没想到此生还能遇到这样一人,悲的是刚明确对方的心意,却又来了这么两个不速之客!
“你这人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身为父母官,居然因为贪图这赤鹮鸟的美色,全然不顾是非黑白!”一清气得瞪眼,“她是一只妖,若不是行了叫魂之术,哪能在此自由行走!她的自由,是用另一个人的自由换的!你身为父母官,难道就放任她不管吗!我们又不是要她的命,只是要她把三魂还回去!”
高涉听了此话,不禁心内一惊,回头看了一眼鹮儿,鹮儿仍旧望着她,眼里的一汪柔情,竟是之前没有发现的,他不禁心里一动。
“清儿……”辛祁子拉住一清的手,低声说道:“她不是妖。”
“什么?她不是妖?可是他们明明就说……”听闻此语,一清奇道,不知手上的软鞭子是该收还是该放。
“我就是妖!”鹮儿大声说道,她站在高涉身后,脸上无一丝惧色。
“鹮儿!他们是捉妖师!不可胡说!”高涉急道。
“她不是妖。”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一清心里一喜。
果然是风戌鹤。一阵风吹来,屋门开了一扇,风戌鹤飘然而至。
“主人!”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说这话的竟然是鹮儿,她已泪流满面。
“鹮儿,好久不见。”风戌鹤缓缓说道,面色依然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