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儿,我们灵柏一族,体内种有玄悲谶,能驾驭玄悲剑,天生就是为护卫天家而生。我们用玄悲剑,可斩魔,可除怪,可诛杀恶妖,但唯一不能的,便是斩杀人族。若斩杀人族,玄悲谶便会反噬我们的身体,从此以后每逢十五月圆之夜,五脏六腑便似被利刃翻搅一样疼痛,皮肤似被烈火焚烧一样焦灼,骨骼内髓似置入了寒冰一般难耐!剧痛入髓,又冷又热,不死不休!你切记切记!不可犯下如此之错!”
“娘亲救我,我好疼,我好难受!娘亲救我!”
“可是我说的话,你依旧没有记住!你杀死的还有几个无辜之人,反噬会成倍加于你身!”
“娘亲,我根本控制不住,杀了第一个人,我就控制不住了。只要他们攻击我,反抗我,我便控制不住我自己。”辛祈子面部扭曲,弓在地上蜷着身子。
“玄悲谶与玄悲剑本就是亦正亦邪之物,你控制住了它,它便是正义的,它控制了你,便是邪恶的!玄悲剑的剑灵只要尝到了人族的命和鲜血的味道,便极难控制,若修行不够,反倒会被它控制!你为何不听我的话,万不可动杀念!”
“可我若不动手,一清迟早也会去复仇的,我不能看她那么痛苦,我更不能看着她犯下杀戮之过,这样她就再也回不去了。娘亲,我受人之托,必得护她!”辛祁子哭喊道。
“你当真只是为了承诺吗?祈儿,娘亲明白你的心愿……你为她受如此大苦,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么……”
“娘亲,救我!娘亲,你不要走,娘亲救我!”辛祁子依然蜷缩在地上,语气撕心裂肺。
“你答应我,此次你回去,远离她,不要管什么承诺了,我便救你!”
“不,娘亲,我不能,我要护她回天界,我要带她回去!”
“执迷不悟!”母亲星沅拂袖而去,一朵绵厚的云带着她飘向空中,越来越远。
“娘亲,你不要走!”辛祁子滚爬着追逐,腹中一阵绞痛,他突然醒来,原来都是一场梦。
他正躺在床榻上,外面天色又已经暗了,他已经昏迷了一整天,洛川在一旁紧张地瞧着他。王府之夜正是六月十四,他已经不记得是怎么走到月鹤坊,如何来到洛川的房间的,接下来的月圆之夜,他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
月亮已然缓缓升起,他额头上的汗珠越渗越大,终于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洛川,我好疼!我好热,好热!”
洛川从未见过辛祁子如此痛苦,他以往的俊逸翩翩,气定神闲全都不见了,只剩下蜷缩在床榻上的一个可怜的人儿,洛川疼得心里发紧。她扶起辛祁子,给他盖上了斗篷,避开人群,往月鹤坊的冰窖走去。正值盛夏,月鹤坊的冰窖里储存了很多冰块,用作冰镇之用招待客人。冰窖很深很大,待会可能会有人再来取冰,洛川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硕大的冰砖挡着,不容易被发现。
辛祁子果然好了许多,额头上的汗也收了很多,似乎安静了。过了一刻,果然有人来取冰,洛川捂住辛祁子的嘴,不敢发出声响。辛祁子正平静着,只有紧锁的眉头能感觉到他的疼痛,他呼吸匀净,每一呼不正不倚,不轻不重,正好落在洛川的心头。
取冰的人走了,他们搬走了一整车冰,是够今日所用了,今夜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
冰窖门一关,最后一点昏暗的光也没了,洛川放开了捂在辛祁子嘴上的手,辛祁子仍然无响动,眼睛应是闭着的,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洛川心里欢喜,她从不曾想到,自己可以和辛祁子如此亲近地待在一处,即便是这样静静地在黑暗里待着,她心里也是雀跃的。她从第一次见到辛祁子起,就最爱他鼻尖上的那颗痣,像是不慎撒落的墨点一般可爱,她忍不住用手去往他脸上探了一探。不知是觉察到了痒还是什么,辛祁子动了一动,吓得洛川赶紧收回了手。
“冷……我好冷……”辛祁子突然浑身开始发抖起来,洛川轻问:“那我们出去可好?”
不知辛祁子是醒着还是睡着的,黑暗中他好似摇了摇头,口里呢喃:“外面热。”可他又真像昏迷一般,浑身发抖,口里断断续续:“冷……冷……”
洛川心里一急,拥住了辛祁子。夏衣轻薄,一接触,洛川才发现辛祁子胸口冰凉,可四肢仿佛又十分火热。
洛川犹豫了一阵,解开了自己的纱衣襦裙,也摸索着解开了辛祁子的上衣,贴了上去。
冰冻彻骨处突然感受到了温暖,辛祁子实在害怕再失去,他像落水之人在黑暗中探到了救命的稻草,用胳膊紧紧地将洛川箍住。
他觉得自己好似抱住了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又香又软,他想睁开自己的眼皮,迷迷糊糊觉得十分沉重。他好像看到了赤叶娘子,她就那么躺在供台上,白净的腿向上挑着,突然她又趴了下来,宽松的衣襟向下耷拉着,圆满的风情在他眼前一颤一颤,让他忍不住想上前一探,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转头就走,可是有一只手拉住了他:“你去哪儿?”
声音熟悉,他惊喜地回头,果然是她:“一清!”
一清眼神妩媚,似乎与以往大不相同,她竟然穿着赤叶娘子的红色衣衫,难道刚才趴在供台上的就是一清?
辛祁子觉得迷茫了,眼皮越来越重,仿佛又什么都看不清楚。
“还冷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好似不是一清,可分明又是眼前的一清所问。
“清儿,是你吗?”辛祁子悠悠地问道,听到此话,她分明身子震了一下。
沉默了半晌,她终于答他:“是我。”
他的嘴唇感觉到一股绵润,是她的吻。他再也按捺不住,将舌头猛烈地伸入她的口中,贪婪地吮吸着她口中的每一滴津液,他用手去捞她的身子,才发现,原来她整个人早已在自己怀中,他从她的背上往前摸索,终于触到了他抵抗已久却向往不已的柔软,他猛烈地揉捏,将她整个人都揉化了,瘫软在地上。他喘着粗气,俯身而上,嘴唇又紧紧地焊了上去,手迫不及待地去寻找湿润的方向。
一切都来得那么顺畅,毫无阻碍,他身体的痛楚被冲刺的兴奋给掩盖得结结实实,她的声音柔媚、娇憨,每一次呻吟都仿佛都是对他无限的接纳与包容。
终于,他的一切迷茫与苦痛都得到了释放,精疲力竭,然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