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绰轻轻走到自己的寝卧外,门没有关,一清还在里面摸索着柜子,箫绰走进屋子,脚步加重,故意弄出了点声响,他怕自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会吓着她。可没想到她摸索得太认真,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萧绰无奈,敲了了敲柜门。
一清果然被吓了一大跳,她瞬时回头,箫绰已在身后,她蹲在地上朝上望,显得萧绰特别高大,背对着月光,看不清楚脸,霎时看去,觉得比鬼魅还可怕。虽然她也未见过鬼魅,师父说世上没有鬼。
“清儿,又在找钱呢?”箫绰轻声问道。
一清本来魂已经被惊出,这一问的声音又硬生生给扯了回来,只是浑身软绵绵的,颤声道:“师父,你怎么还没有睡啊?”
萧绰扶起她,周围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倒是愿意让她叫自己师父,这是目前他们之间最为亲密的称呼了,至少,比跟着仆僮、奴婢们叫“主人”的好。
萧绰淡淡地苦笑,道,“我睡了你就能找到钱了?这山上又没处花钱,你何必找钱。”箫绰自然知道她找钱是为了下山,她也知道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只要没有盘缠,她就不能偷偷下山。
一清嘴硬道:“我才没有找钱呢,我能自己赚钱。”说完转身,不理师父。
萧绰无奈,伸手将她拉近,轻声道,“不是我不让你下山,只是时机未到。时机到了,我陪你下山如何?你手怎么这么凉?”
一清刚从床上溜来箫绰房间,图便捷没有穿外衣,只穿着轻薄的里衣,刚只顾着翻箱倒柜,不觉得冷,此时一阵冷风袭来,方觉寒气逼人。
她见萧绰披着裘皮大氅,甚是温暖,一下子将萧绰拦腰抱住,又腾出手来将大氅理了理,把自己全部包覆住。
“真是太冷了。师父你身上好暖和啊,师父的母亲真好,每年都给师父准备这么多好东西。”
一清见到师父的那一年,师父也和她一般大,虽然他从那个时候开始说话、行动就已经像个老头儿似的,严厉又无趣。但是一清毕竟是孩子,经常缠着师父陪她玩,只要不教授她课业,其他时候她是一点儿都不怕师父的。
忽地被一清抱住,萧绰不由得愣住了,身体如僵硬掉一般,一点也不能动弹。
一清薄薄的里衣不能阻隔掉两人身体的触碰,箫绰的身体慢慢变得燥热起来,身体倒是可以动了,就是不知该动还是不该动。
他左手一挥,房门关了。
“师父。你关门干什么?”一清暖和了许多,见师父关门,觉得很是奇怪,扬着脸问他。
月光下的一清甚是可爱,脸上的小绒毛覆盖在粉嫩的皮肤上,似是透明一般,扬起的下巴,让脖颈展露无遗。箫绰看着她细白的脖子,彷佛可以听到脖颈处脉搏的跳动。此时太静了,仔细一听,才听清原来是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急促有力。箫绰明白,自己在人间的这具身体,也长大了。
“我……”萧绰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动作可以做,他却关上了门,明明大半夜门外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他不知道他刚才是用的哪一种思维做出的这个选择,或者说,其实他刚才一点思维都没有。
他还是推开了一清,把裘皮氅解了下来,给一清披上,又拉着大氅把一清裹了一裹,免得透风。
“明日你就十七岁了,还这么没规没矩的。”这话说得极轻,一点底气都没有,毕竟他明明很喜欢她的没规没矩。
一清从小就没有父母,十二岁到了清渪居,这里除了箫绰外,就只有管家和仆僮、婢女,也没个年纪大的姑姑教教一清,是该物色个教养姑姑了。
“咦,师父,明日不是你的生辰么?怎么是我十七岁?”一清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裘皮,觉得暖和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