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祁子一听,不由得烦躁,将玄悲剑往地上一扔,剑身稳稳地插入地下:“你这老头,又用我母亲来压我,我知我母亲有孕时受你的恩惠,否则我也无法安然出生。你倒说说,你自己为什么不去,非得我去?”
“将军这不是说笑嘛,我虽然年岁已大,没有职务在身了,但天帝几乎日日找我下棋,我若偷偷下界去了,不出一日,便被发现了。”
“这话有理,我在这地渊,一年半载不在,恐怕也无人知晓。”辛祁子讪讪道。
衍泽仙君哈哈道:“将军这句话又是说笑了,将军遗传了先灵柏上神的美貌,乃这天界第一美男子,将军整日舞刀弄枪,恐怕是不知道,有多少的仙子向红豆仙子求取与将军的姻缘。若将军离开地渊久了,也会被人发现的。只是,仙子们又不是天帝,也只是好奇罢了,不至于追究。”
辛祁子倒是听过不少对于自己外貌的赞言的,只是他以往成日与兵士们在一处,对此也不甚在意,只不过听见有人夸赞,也是高兴的。
衍泽仙君见他听进去了,趁热又加了一把火:“我家下界历劫的仙子,名唤一清,对将军也是仰慕得很。”
“一清?就是那朵冒冒失失的小玉兰花?”辛祁子略有些惊讶,他第一次见到一清时,便觉得有些面善,却记不起来是在何地见过。
“正是。我宫里就一朵玉兰花,就是她了。”
“原来是她……”辛祁子回想起一清半年前闯入自己地渊居所,正好见到自己洗澡的样子,心内不禁冷笑:“哼,当时还指天发誓说是误闯本将军的居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差点就相信她了!原来她竟是早就钟情于本将军,只怕偷看本将军洗澡也是早有预谋,真是可恶!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会对我负责,本将军堂堂灵柏上将,何时需要她一个小仙来负责!倒没想到是她,我倒真想看看她在人间又变成了什么模样,是否还是爱看男人洗澡的轻浮样子!”
衍泽仙君见辛祁子思忖,问道:“怎么,将军认得一清?”
这一问,彷佛又把辛祁子拉回了那个被撞见赤身露体的日子,顿时脸红了个透,急切辩解道:“我怎么会认得她!本将军成日练兵,夜里独居地渊,何况天帝罚我闭门思过一年,我已半年未离开过地渊了,怎么会认得她!不过听人提过罢了!”
“原来如此!”衍泽仙君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深叹了一口气,道:“将军,一清身世凄苦,不知将军可知道一二。”
“这……我倒确实不知,只是觉得奇怪,天界众多玉兰仙子,便只有她一人住在衍泽仙君的承恩宫内,她好似与其他玉兰仙子并不熟识一般。”
“是啊,她与其他玉兰仙子、仙倌实际并无亲情,自然如此。将军下界前,我自然与将军说个明白。只是不知道将军计划何时启程。”
辛祁子还并未应下此事,但一清身世一事,又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心,况且母亲受过这衍泽仙君的恩惠,自己以此事报答也未尝不可。幸而只是下界照拂一个凡人,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答应了未尝不可,于是松了口:“那好,过十几日,我便下界。”
衍泽仙君急道:“为何要等上十几日?天界十日,人间十年,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仙君,我天界还有些事要处理。这一下界,必得两三个月不得回,我得向兵士们交代交代。再说了,你不是说了吗,仙子是投在了东嵊的富贵人家,幼年时期,家族里定会照料得妥妥当当,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如果真有何意外发生,不过也是回归天界罢了。仙君为何如此焦虑?”
“这……”衍泽仙君心中似乎有话,却又不愿意一吐为快,但辛祁子之话也不全无道理,人间富贵人家的孩子,幼年时期有父母庇佑,定会得到妥当的照料,何况……何况自己也并不确定,是否真有别有用心之人盯上了一清……况且,这辛祁子就是这般性子,他肯答允我下界照拂一清已是难得,若生生地催逼他,倒不一定是好事,如此,那就随他去吧。想到此处,只得说道:“那就依将军所言,下界之后,将军必得护一清人间一世,让她远离苦难,阻她杀伐,阻她自戕,定要护她安然回到仙界。”
“好说!”辛祁子欣然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