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鸡初鸣,范进推开房门,外面的雨已经小了许多,打了个哈欠,去书房温习了小半个时辰书,这才准备享用早饭。
软玉温香固然令人眷恋,但自古成大事者,首在自律,既然有机会醒掌天下权,自然要把醉卧美人膝暂且放在后头。
“老爷,昨夜睡得如何?”
正厅里,胡盈盈已经命人把早饭摆上,看到范进从外边进来,笑着打招呼。
“还行。”
范进点头,笑着回了一句,“就是整宿的雨声有些扰人。”
胡盈盈笑了笑,转而说道:“既是阴雨时节,该当滋补一二,我吩咐了厨房,炖了老鸭汤,老爷待会儿且多用些,暖暖身子。”
范进点了点头,环顾了四周,“母亲可是还未起?”
“应当是了。”胡盈盈犹豫了一下说道:“母亲年纪渐大,听说昨晚半宿才入睡,估计还得且等一会儿才洗漱呢。”
范进拉了把椅子坐下,命下人添饭,当即说道:“既如此,那么你我夫妻二人且先将就用些早饭,至于母亲那里,记得嘱咐厨房别忘了把燕窝参汤温着便是了。”
“那待用过早饭,我亲自给母亲端过去。”
胡盈盈顺势回道。
说着,夫妻二人便用起了早饭。
“这是上月府里的账目,收入六百七十五两,支出五百二十两。”
用完早饭,就在范进净手之后,胡盈盈忽然命人把账本拿来,然后递到他手里。
范进没有伸手去接,摇摇头,“你乃是我正妻,何须如此生分,府里一应事务,皆由你做主便是。”
“你我夫妻二人,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胡盈盈笑了笑,也不再坚持,当即便收起账本,对着丫鬟一招手,小声吩咐了一句。
不多时,丫鬟便手捧一大氅上前。
胡盈盈顺手接过,替范进披上,“这是前些日子我命人为老爷准备的大氅,如今越发冷了,正巧用得上。”
范进伸手摸了摸,当是狐狸皮毛织就,一针一线皆是情谊,不由得温声道:“浑家有心了。”
胡盈盈谦虚道:“老爷用心科举,奴家帮不上什么,只好在这衣食用度上多花些心思了......”
“哦对了,老爷,”胡盈盈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按照旧历,年关之前,理当对庄子有一次视察,您看?”
范进脚下顿了顿,抬头看了看逐渐晴朗的天空,“我会抽空去一趟的。”
说完,当即迈步离开。
胡盈盈毕竟是妇道人家,管理后宅还行,但外务却是难以周全,总不好抛头露面,毕竟于礼不合。
身处这个时代,范进既不想表现得太离经叛道,同样也不希望身边人太过于异于常人。
至于说研读四书五经,他虽不认为有什么用,但既然科举考四书五经,八股文章,那就必然有它的道理。
科举制度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培养人才,也不是为了筛选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