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妈妈心道:“要真等您睡醒再说,您怕是要痛责我为什么没早点说。
权衡之下,教习妈妈小心翼翼地道:“今天早上我准备开始教习,但一直没见书儿和简儿。我以为是她们两个想赖床,便派人去叫她们,结果那小丫头说她们房里没人。我赶紧去看,见那屋里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就像她俩一夜未归······”
秋妈妈听罢气不打一处来:“定是简儿那死丫头,撺掇着书儿逃跑!我就说她这些时日怎地如此安生,原来是憋着一肚子坏水想逃跑!昨夜守夜的是吃干饭的吗!”不知为什么,秋妈妈一下子就把嫌疑锁定到了晏辞身上。
“我问过了,守夜的觉着扬州城现在太平了,便喝了些酒,回房睡了。”教习妈妈眼观鼻鼻观心,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这时候要的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
秋妈妈越想越气:简儿也就罢了,是个不服管教的死丫头。但书儿可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长相,再调教几年,肯定能红。损失了书儿,就是损失了未来的一棵摇钱树!秋妈妈走到桌子旁,倒杯茶,却怎么也喝不下去,气的一下子将茶杯摔了。
教习妈妈很有眼色,在一旁默不出声,待看秋妈妈的情绪差不多稳定下来才道:“那现在怎么办?要找吗?”
“找?现在怎么找?你还嫌现在事不够多是吧!就算能找,你往哪找?照简儿那死丫头的脾性,你觉得她能让你找着吗?”
“那······”教习妈妈试探的问道。
“不找了,这两个死丫头最好别让我碰到见,最好死在外头!对了,她俩是从哪跑的?”秋妈妈寻思着:浮梦坊的院墙够高,门也锁住了,她们根本没法逃出去。
“发现她俩跑了之后,我就派人到处找,结果发现柴房的锁掉了,推门进去,就看见柴房的墙角处有个洞。”
剩下的不说,秋妈妈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敢情自己常常关她柴房还是在帮她!秋妈妈气得浑身发抖:“你,去敲打敲打剩下的。要是有哪个再敢跑,就把她卖到街尾的窑子里!”
教习妈妈讷讷应是。
浮梦坊这边鸡飞狗跳暂且不提,晏辞的心情可是好得很。离了浮梦坊怎样都是好的。
在昨夜逃离得路上,晏辞二人用路上的尘土抹在脸上,手上和衣服上,又作男装打扮,毕竟这世道女子天生就比男子吃亏,自然要谨慎些。
书儿倒是没一点不情愿,相反她还挺上道。乍一看两人就和街边的贫苦人家的兄弟一样。
晏辞道:“你真的决定好要在这乱世中讨生活了?这里不比浮梦坊,可能连饭都吃不饱。”晏辞家中贫寒,四岁时闹饥荒,乡里人把树皮都剥下来煮吃了,可还是吃不饱。晏辞也是领教过挨饿的滋味的。
“不回了,就算只有几日路程,照现在的世情我也走不到那。我家中最重名誉,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书儿在浮梦坊这一年也见过不少卖女儿的,也明白世人对女子的苛责,所以她早就不会幻想能回去过小姐生活了。因为她知道哪怕她仅有十岁,也躲不过这些教条。
晏辞见书儿拎的清,想的也通透,就欣然接受了与她同行,毕竟只自己一人,有时也难免孤单。于是道:“我叫晏辞。河清海晏的晏,辞别的辞。”
书儿见状道:“我叫容知音。容易的容,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知音。”
这是两人真正的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