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3年11月26日,南方鄂城,凌晨三点。
荧屏闪烁微光,将租屋内的狭窄空间隐隐点亮,这里垃圾满地,臭味弥漫,爬虫在塑料袋上做弄出悉悉索索的噪音。
和没用的废品一样,电脑前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他点燃香烟,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起舞,噼啪作响。
“呼呼……”
窗外妖风四起,犬只狂吠,雨雪纷纷。
他叫苏刑,背井离乡十来载,今年三十有二,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亲无故,一无是处。
为响应全国牛马的号召,积极推崇日内瓦公约,这位“七无产品”光荣加入了摆烂行业。上班两个月,躺平大半年,一心只想混吃等死!
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他一点用都没有……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只要细细琢磨,他对社会福利的促进,还是做出了一份不可磨灭且微不足道的贡献!
好吧……
他就是个废人。
“出大事了兄弟们!快看新闻!别打游戏了快看新闻!”
尖叫,火光,风霜中的城市纵情燃烧。
“世界末日来了!今晚就是世界末日!”
苏刑疑惑地看着聊天框,熟能生巧的吐出一个烟圈。
什么东西?
世界末日?
“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巨响突然从身后传来。
一个浑身鲜血的光头破门而入,诡异的站在阴影中。
他双眼发白,下颚撕裂,甩着折断的手臂,跌跌撞撞朝着苏刑冲了过来,宛如发狂的恶犬。
“卧槽!”
苏刑瞬间吓破了胆,国粹脱口而出,下意识就抓起了屁股下面的板凳,朝着光头扔了过去。
但……
“啊啊!”
这样的攻击对光头来说仿佛不痛不痒,他张开血盆大口,饿虎扑食般的,朝着苏刑的脖子撕咬而来。
“啊——”
颈脉破裂,衣襟染血。
凭借最后一丝意识,苏刑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来。
他双目无神,凝视碎裂的夜,像猎犬一样抽动鼻头,嗅着活人的味道。
“哈——”
最终,他发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在寒冬里悠悠回荡。
“什么鬼东西啊!”
紧接着她小腿一抖,连人带桌摔到了地上,从睡梦中惊醒。
“哈哈哈哈!”
“苏无绘同学,你做噩梦啦?哈哈哈哈!”
“安静!安静!自习课不要吵!老师的办公室就在旁边呀!”
她茫然无措,环顾四周。
堆积如山的教科书,擦不干净的粉笔灰,青春洋溢的黑板报,如梦如幻。
这是……
临死前的走马灯?
可为什么?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这段回忆呢?
哦,老子穿着短裙呢。
什么?
短裙?
你妈妈的吻,老子不是挂了吗?怎么变成了妹子啊!
好吧好吧……
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子放荡不羁,爱自由!
在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中,少女捻起裙摆,挺起优雅的身姿,以绝对的自信献出了一段拙劣的舞蹈。
反正都已经死了,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呀吼!”
一下子,台下迸发出猿人求偶式的起哄声。
“苏无绘!我张大炮实名喜欢你!”
她充耳不闻,跳上讲台,致礼谢幕。
“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牛批,梦里的人竟然还会捧场?
她轻笑一声,打开窗户,轻飘飘地坐了上去,回眸一眼,惊艳众生。
教室内渐渐静默无声,似乎有所察觉。
“她要跳楼吗?”
“快、快拦住她!”
伴随着一股失重的感觉,少女双手合在胸前,毫不犹豫坠落而下。
某一瞬间,她好像躺进了阳光闪耀的花海中,柔软而又暖和,她忍不住闭上了眼帘,酣然入睡,祈愿永世长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