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山前脚离开,后脚孙文博便将孙明骂得狗血淋头。
“混账东西!我的话你一点没听进去吗?告诉你这个时候别惹麻烦,你却偏偏找事!”
“……爹,都说了是高坎自作主张,没我的事,那个王捕头不也……”孙明心虚地说道。
“放狗屁!”孙文博大怒,指着孙明鼻子,“你以为那个王继山傻?他只是装糊涂而已!”
孙明闻言,却像是有了底气一般:“他装糊涂,就说明还是怕咱们孙家!不想为了一个小捕快跟咱们孙家作对到底!”
“你懂什么,那王继山……”
“爹!我不懂谁叫你不告诉我!那王继山到底有什么来头?咱们孙家到底为什么怕他?”
孙文博看着孙明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知道不说清楚不行了。
不把王继山的来头告诉这小子,这小子恐怕只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孙文博沉吟片刻,道:“你可知镇北大营的主帅是谁?”
“连云城百里外驻扎的那个镇北大营?”孙明一愣,“主帅不是高将军吗?”
“不错,那你知道高将军的首席幕僚是谁?”
孙明摇摇头。
孙文博道:“他叫王长治。”
“王长……王继山?爹,难道这两个‘王’有关系?”
孙文博点头:“王长治如今已年过六旬,至今未娶。那王继山,正是王长治的养子。”
“养子……”孙明目瞪口呆。
他这时明白了,为什么孙家、乃至县令都不敢轻易得罪王继山。
镇北大营的主帅高将军可是大孟名将,威名显赫,其首席幕僚地位可想而知。
连云城区区一座边境小城,城里的大家族子弟,地位岂能与王长治相比。
王长治至今没有婚娶,王继山说是养子,其实估计和亲儿子没什么区别。
如此一来,连云城几大家族都不愿和王继山生出什么龌龊,便是理所当然之事。
孙文博道:“那王继山之所以装糊涂,的确像是不愿为了手底下一个小捕快,跟我孙家结死仇。但你要是再三不给他面子,真闹起来,我也保不住你!”
孙明这会也蔫了,他很清楚,王继山的背景,是他招惹不起的。
“爹,我明白了……我不找那小捕快的事就是了……”
……
……
午后,县衙。
“孙明以后没胆子再找你麻烦了。”
王继山说着,将三千两银票塞到林非手里。
“拿着吧,这是孙家的赔礼。”
林非看了看手里的银票,又递还给王继山。
王继山没有接,眯着眼道:“怎么,不满意?”
林非平静道:“要雇佣黑蛟帮杀我的是孙明,现在死了的只是个跑腿的家丁。”
王继山道:“你的意思,是怪我没有让孙明本人付出代价?”
林非摇摇头:“王捕头为了我的事去孙家兴师问罪,我已经很感激。这银票也该是王捕头你的,至于我和孙明的仇怨……将来我会自己讨还。”
事态已经发展到了雇凶刺杀的地步,就再也没有任何缓和余地。
林非毫不怀疑,以后但凡有一点机会,孙明还会想办法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