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矿洞,久违的阳光洒在身上,李鹤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马管事屏退了矿洞左右,先前驻守的士兵也退了下去。
李鹤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凉棚,看到那个在凉棚下在斤称旁为矿奴称重赤晶石的大汉——王铁。
他稍微走向前,对着马管事耳语了几句。
马管事便伸手招来那壮汉王铁,对他说道:“我要去城里一趟,你为我驾车”
所谓的城里是指离矿场一百六十里外的兴城,兴城是距离这矿场方圆百里内有着数百万人口的第一大城。
兴城中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是马管事这些管事们的风月所和销金窟。
其实,对于管事们来说,溜号不在矿场才应该是大部分管事们的常态,一个破矿场平常能有什么事?
天天与这些行将就木的矿奴呆在一起,还不得疯喽?
只要不出事,日常是没有人监督管事的,但矿场的工作人员则是不得擅离岗位,马管事要带上王铁,便算是给了王铁额外一次出去享乐的机会。
因此这王铁自然是十分高兴,放下手中的称杆,激动道:“多谢马大人,多谢马大人”
他从凉棚找了个人替代自己,又背了个大包袱,便驾着车和几人一起出发了。
而背着小五的李鹤,他总感觉有点印象,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于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多问。
马管事有一架专用的马车,由两匹高头大马拉着,马车由坚实的桦木制成,车厢内铺着厚厚的绸缎垫子,很是气派。
王铁驾车,马管事则与李鹤和小五坐在车厢内。
车厢比较宽敞,小五静静躺着休息,三个人也不拥挤。
走了小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出口处,守门的兵头看到是马管事的马车来了,连询问也没有便打开了大门。
没有预想中机智的瞒天过海、暗度陈仓
没有充满英雄气概的大闯城门、
更没有怒发冲冠、一人一锤杀出一条血路。
马车就这样驶出了矿场,一切如此轻松随意。
李鹤和小五就这样逃离了,这个上百上千个夜晚他们都会做噩梦的地方,这个对于矿奴来说只有病和死的炼狱。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说是官道,实际就是反复碾平的土路,坑坑洼洼的,马车行驶在上面也难免有些颠簸。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啊”
心情大好的李鹤拉起马车侧窗的帘子,将手伸出,感受那风从指尖溜走的感觉。
透过侧窗,李鹤也观察着车窗外的景象。
路旁的树木葱葱郁郁,将烈阳遮盖出一片片斑驳的阴影,微风拂过时,树叶沙沙作响。
但田野里,庄稼稀稀拉拉,有些都已枯黄晒干了烂在地里。
偶尔还有面露饥色的村民扛着锄头在田边在树荫下休息。
根据见闻录里的说法,“大晋朝以孝治天下,繁荣昌盛“。
可李鹤这样看来,路边的景象却和见闻录中描述的并不一致,老百姓的日子看起来很不好过。
李鹤不愿再看,拉上窗帘,还来不及享受那自由的滋味,就又陷入了沉思。
“马管事一定要死,但如果马管事长期未归矿场,被报了失踪,上面一定会追查下来
如此一来那天自己突破火元心时的天空异象也肯定会被和马管事的失踪联系起来。
到时候作为和马管事一起离开矿场的自己和小五就一定是调查追杀的对象”
一个炎阳宗的外门弟子兼矿场管事的失踪,到底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这是李鹤无法预料也无法想象的,李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马车顺着行驶了两个多时辰,眼看快走到一个岔路口,李鹤便示意停下来。
天色已黑,需要停下来给两匹马喂些草料,让马匹也休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