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前感受到的禁制波动不假,这个人应该被反噬了才对。
五宗的人动了手脚。
她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
请君入瓮。
身后传来风声,绵长婉转似冤魂哭嚎。
回头,云水蓝的衣裳半掩住门外的景色,与天相接的地方仿佛是那抹蓝色顺着屋檐流淌而下。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云绾一手搭着门框,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到小女孩身上。
“就你一个人啊。”
安安扫过她身后,是静静的盛夏,连一向聒噪的虫都屏息凝神,生怕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当然可以啦,漂亮姐姐进来吧。”
她又恢复小孩子的神态,转身去拉她母亲的衣角。
“阿娘,外面好热啊,我在山里百无聊赖的就早早回来了。”
“那阿娘去给你盛些绿豆汤来解暑。”
妇人笑着摸摸她的头转身进了厨房。
“漂亮姐姐一个人来我家做什么呀?”
安安背着手,如孩童般好奇地打量她。
云绾没有出声,只是向她比了口型。
来杀你啊。
安安笑出了声,朝她回以口型。
你杀不死我。
云绾也笑了。
这家伙绝对是个借人皮囊的老妖怪,有恃无恐才这般轻松。
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个是她本尊在场还是用了外物操控他人身躯,是夺舍还是换皮,那个叫安安的小姑娘又是否还有灵魂存于体内。
不管是哪一种方式,做到在这种距离下不露破绽能跑能跳,她在某方面也是个天才,约莫是三大邪教的人。
之前在张民生身上能隐约见到类似血狱宗的功法,混杂着蛊毒宗的东西像是用来剖析别宗的功法的药人。
傀尸门和万乐教的手段未曾亲身领教,妇人身上的禁制算是邪修常用咒术,也不知道是和哪家扯得上关系。
剩下两大邪教后者连藏书阁都没有过多记录暂且不提,至于臭名昭着的前者······
傀尸门里被记录的人中有一脉善炼尸,他们制成的傀儡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必要时可以将自己的躯体塞入傀儡中,将其当成小型安全屋。
既然要塞进去就必有缝隙。
会是那种东西吗?缝隙又该在哪里?
天灵盖,肚脐眼,脚底板?
云绾在活捉和捅她一刀之间来回跳跃。
早知道把白藏那姑娘拐过来了,她运气好说不准一下就成。
安安看着她上下打量自己高兴地眯起眼睛。
“姐姐,想······”
话音未落,一根粗糙锋利的长针戳破她的耳朵。
安安:?
云绾:?
妇人不耐烦地蹙眉,又将手中的东西往里送了几分。
“你们俩杀个人还磨磨唧唧的。”
安安/云绾:!!!
她居然被人说墨迹!?
两个不同阵营的人在同一时间感到被说教的震惊。
安安张了张嘴,不知是想喊娘还是想骂娘。
话未出口便见那副小小的身躯瘪下来,裂口从耳中迅速扩大直至将整个身躯撕开。一团血肉从中涌出,宛如蜕皮的虫子只留下一具空壳。
云绾暗道不好,结印上前护住毫无灵力的妇人。
那团血肉眼瞧着要和她手上的阵法碰个鱼死网破,下一秒便一分为二,舍弃掉多余的东西后转身就往外面逃去。
“她要跑了。”
妇人提醒道。
“我没瞎。”
云绾收了阵法甩甩手,那人身上腥臭的气味给丹修灵敏的鼻子带来不小的冲击。
血肉速度很快,红光一闪便来到门口。
“咚”
一柄玄剑将其死死钉在门上。
来者一袭雪青色衣袍,容颜清冷似雪,如果不翻白眼的话也算得上仙气飘飘。
沈灼瞟了眼剑上的东西,又看向院里的人。
“你打算和这玩意单挑?”
“这不二对一吗?”
云绾示意他把注意力放到剑上。
在他俩说话之际,肉团再次舍弃被钉住的部分,借着惯性将自己甩出门外。
还没来得及高兴,银光一闪,千万条埋伏在门框上的傀儡丝倾巢出动。
沈灼被逼近距离观看了一场切割盛宴,表情和当初被江行止溅得一身血的云绾如出一辙。
“玄师兄说了,要切得碎一点。”
云绾无辜抬手。
沈灼转过身,眼神幽幽。
半晌,吐出两个字。
“恶妇。”
云绾轻笑一声,回以两字。
“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