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陆家父子的斗争长海谁不知道,别人都躲着,就你往前凑,这件事没有利益瓜葛谁信啊,你还是执行董事,这么大的项目要是成了,供货商、承接商、渠道商,那些人不都得握在你们手里,妙啊!你权利这么大年底审计看来得让陆董多留意留意了。”
“闭嘴!”陆海勃然大怒,手臂已经抬了起来,巴掌差点儿落在梁珍妮脸上,肖云挡住了他,在政府会议中打人是自找麻烦。
梁珍妮抬起头,闭上了眼睛,恨不得把脸拱到陆海手上,耳光扇过来才好,会议期间打架斗殴,让会议草草结束,没定的问题以后再说,领导的时间不好凑在一起,靠等待的工夫项目越拖越久最好。
肖云终是劝下了理智尚存的陆海,但他依旧怒火丛生,他手指梁珍妮的脸,指尖恨不得戳进她的骨头缝,沉声威胁:“不要坏事!疯狗!”
陆海被肖云拉走,会议也不参加了,直到两人的身影从拐角消失,梁珍妮才放松一直梗着的脖子和耸立的双肩,她靠在墙上直喘粗气,几分钟后,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待脸色恢复如常,没事人一样重回会议室。
走廊静下来,只能听见会议室紧闭的大门中传出的模糊话音,石河从走廊的另一边走出来,她从窗户看出去,陆海和肖云正站在车前抽烟,看得出来两个男人都有些气急败坏,靠烟雾强行平定情绪。
作为目标地块的企业代表,石河被叫来参会,其实多年来外面的任何会议她都让别人替她参加,哪怕对她的表彰也都是厂里人代表的,她能不离开零件厂半步就绝不离开,可是这次的会关于土地未来的去向,她必须来。
没想到还真见到了打过两次交道的女人,梁珍妮。
石河有意关注着梁珍妮,会上会下眼神一刻不落地扫视在她身上,她看到梁珍妮对长海集团的董事长唯唯诺诺;看到这个女人和坐在她对面的巨鼎地产的老总假装不经意地对视;见到她在会上时不时心不在焉又强行清醒的恍惚;看见她和长海集团总经理的争执……
石河仔细回忆刚才那场不大不小的吵闹,虽然两个男人看上去更冲动,可挑起事端的人是梁珍妮,她斗鸡似的话赶着话句句紧逼,像是有意要搅乱今天会议的局。
她怎么敢?这可是政府会议。
但石河并不关心梁珍妮的胆量是否大,又或者她是否是个没有分寸的人,她在意的是梁珍妮对陆海说出的话,这个好斗的女人分明不想让长海项目开始,她言语里的意思明明白白地在反对长海拍下5号地,那她为什么提前找到自己说要租地骗补,甚至不惜将自己隐私和盘托出引自己共情?如果她真如当初所说,她应该更希望拍到地的是长海,这样项目才能如期上马,她的盘算才能早早达成啊。
“骗子。”石河确信,无论梁珍妮真实目的为何,她都骗了自己。
石河脸上阴云笼罩,这个前后矛盾的女人大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