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我的头啊,会影响长脑子的。”夜瞳将手护在头顶,瞥了爵成一眼,道:“要打你去打青城国君啊!”
“我发现你头确实头痒!”帝女一连又是几拳。
爵成:“那个,打扰一下,我就是那青城国君,下次说我的时候可不可以小声一点,毕竟这也算不得什么好事。还有,我要强调一下,这上面不是刻意砍的,顺手一滑,就这样了。”
夜瞳双目圆瞪,似突然才注意到他的衣服,后知后觉道:“你怎么穿成这副样子?”
爵成介于他和剪烛女的关系,本不想说,但看着他委屈巴巴,屏息以待的神情,又不忍心伤夜瞳的心,道:“……嗯……说来话长。”
谁料,夜瞳眼色一转,立刻兴致缺缺道:“不必说了,他们说你狐媚惑主,说的话一句都不可信,我才不要听。”
爵成虽不知道他口中的他们是谁,但这评价未免也太片面了。
“说什么呢!”帝女上去又是一拳,道:“离我们远一点。”
夜瞳被赶到一边,嘴里支支吾吾的小声嘀咕着。
石面上浮着一层浅浅的蓝水,滢滢水色清澈明净。夜瞳不断的往冰水里丢花瓣,一片片花瓣幻成一朵朵小小白骨炸开,溅起大大的浪花,似宣泄心中的不满。
突然,上空一束束火焰掉落,砸落向水面,瞬间烧了起来。天上火云不断下落,那四周的寒气遇到火焰开始炸裂,悬浮的冰棺汪洋成一盏盏悬壶,浮游在水雾间。
上层的棺木一块块掉了下来,顺着水流缓缓而行。那些被打落的小鬼,噼里啪啦的从天而降,恶鬼们拼命哀嚎似控诉。云海翻滚,一层层掉落,瞬间将恶鬼再次焚烧火化,他们拼命的本能的狂躁的在烈焰中嘶喊,然后发现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便一个个脱皮露骨的带着星火再次向上冲去,下次便更凶猛,更炽热,众鬼撞的不亦乐乎。
“又来……”爵成有些无奈又生出几分不安。“冲撞速度太快了,照这样下去,那道缝隙怕是迟早要被冲破。”
许府少年,剪烛女两人混战在一起,只是那剪烛女的脸早已青一块紫一块,要不是那身红衣,和头上金灿灿的钗环,还真辨不出是她。
一大片,一大片,火云砸落。许相轻轻一跃,踏上一块棺木顺流而下,飞向花海。剪烛女紧追不舍,踏入花海,随手浮了几朵白花,向脸上擦去。
夜瞳见有人摘他的小花,一朵浪潮向她袭击而去。剪烛女纵身一跃,躲过浪花的攻击,却也将红裙打湿,他那青紫的脸瞬间扭曲起来,两人激烈的缠斗在一起。
爵成:“逆子啊!”
“打起来了......他好爱他的花!”帝女嘴里嗔笑嘲弄着,手上动作却娴熟的很,随手拂了几朵白花。
“你就这样,摘了他的花?”爵成总感觉那孩子执拗的很,想着趁他未发现快点离开,免得被他纠缠,一个,两个的,他真是怕了这些少年。
“别乱动。”她动作轻盈,将小小白花浮游在他手背之上。齿骨一张一合,舔舐着爵成手背的伤口,青紫色瞬间便退了,仅留下一道浅浅不断消散的痕。
少年本以为自己可以看戏,伺机而逃。谁料,一朵浪花奔自己而来,只听他说道:“踩了我的花还想走?”
少年看向爵成这边,无语道:“他不仅踩了,还摘了......你怎么不打他?”
夜瞳:“打不过!”
少年:“......打不过他,你就来打我?”
夜瞳:“别废话,直接打,打赢整片都送你。”
“......”
三人你来我往,淹没在浪潮花海中。
光滋养了万恶之狱,浮流云之气渐盛,幽菀之气沉陷。
此时,万恶之狱更乱了,上层的屏障全都被打破,混连在一起,视野极为开阔。而那浮游的红色悬壶也开始掉落,漂泊在水面。
上方云海翻涌,大片棺木掉落。爵成快速将帝女揽入怀中,白莲发现危险,铺展而开,将云海打翻,两人随着红绸的缱绻转了个圈,燃烧着的棺木从爵成肩头擦过,星火将紫袍灼烧,紧接着又是遮天盖地的云海落下。
爵成将身上的斗篷往下一拽,反手扬向空中,护在两人头顶,挡住那铺天而来,接连不断飞溅的星火。
帝女紧紧的抱着爵成,紫袍昏暗下,两双眸子闪烁着,互相看着对方,白莲把两人护在中间。
放眼望去,尸骨遍野,那些小鬼被一击毙命,然后支零破碎没有任何养分的躺在地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上面的人踏着自己的尸骨横冲直撞,看到激动处时不时来个驴打挺,蹦跶两下,然后再抻长脖子,眯起眼睛,心满意足的看向那道愈来愈大的缝隙。他们还从未来到过地狱的下层,原来下面的气息这样清凉,让他们感到舒适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