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在此时,红绸卷着一件纸衣铠甲丢了进来,直接扬在了神通鬼的脸上,就在这衣衫滑落的瞬间,一枚梅花银针刺入神通鬼后颈,令其动弹不得。
爵成拿过他手中的软衣,手指在其眼前晃了晃,学着他招手的样子笑着和他打着招呼。神通鬼表情瞬间扭曲,张开嘴巴谩骂起来,可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于是挣脱束缚,身体一点点扭动起来。
爵成警觉,虽说帘幕屏障内无法使用法术,可其竟能出入自由,想来只用银针未必能困住他一时半刻,于是意念一动,抛出红绸将其缠住。
神通鬼极力挣扎,却寻不到任何突口。红绸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宛如一张无形的囚笼。他一边扭动,一边大骂爵成,可任嘴巴张的再大,却只有无声的嘶吼从喉咙中传出,越是扭动的厉害,便被红绸束缚的越紧。
爵成看向映衬在弦月中神通鬼的身影,道:“喜雅神君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爵成换好单兵女的衣服,带上黑狐面具,从帘幕中溜了出来。
帘幕内,神通鬼不仅没停止吵闹,反而骂的更凶,气的眼珠翻来翻去。只是无论神通鬼怎样扭动,在红绸的束缚下,都无法挣脱。
爵成舒展筋骨,灵力慢慢恢复,身体怅然。而这衣服也出奇的神奇,穿起它来行如飞速。爵成一不留神,一步便跨到了屏风处,正准备溜,却突然被妖僧叫住,“站住,过来倒酒。”
爵成顿住脚步,握着的手指紧了又紧,然后轻轻松开,转过身规规矩矩的,慢吞吞的走了过去。可在他眼中所谓的慢吞吞,却是瞬间飘过屏风,那妖僧正笑着看着他。
爵成见到他心中不免一惊。此人穿着一身僧衣,背微驼,身影单薄,听声音正是那位行木将朽的老人,可黑色斗篷下却是一张少年的脸,清新俊逸,眉宇间带着几分清冷,和台上那位的冷傲相比,更夹杂几分狠厉凛冽。更主要的是,这件斗篷与在繁华巷隐雾中救他的人一般无二。
爵成上下打量着他。他脸上荡着笑意,眸光坚定,不躲不闪,任由其探索。
“难道他将我带到这里只是为了这场无谓的赌局吗?可看他的笑意,分明是已看穿面具下的我。看穿却不揭穿,想来他刚刚将那魂魄扔过去也是有意为之。他先是助我,后又将我敲晕带来这里,一时竟不知他是何用意……既然不知是敌是友,那便试上一试,用其脱身也未尝不可。”爵成正想的出神,从一旁飘过来的银兔单兵用屁股撞了他一下,殷勤的给妖僧斟了一杯酒。爵成“嗖”的一下飘到妖僧另一侧,深怕被这女鬼缠上。
只是对面银兔单兵频频的对爵成眨眼睛。面具下,爵成的脸气的一阵红一阵白,索性不去看她。
妖僧见状笑了笑,看向高台上的夭染。爵成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云台上,夭染微仰着头,墨发如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迹,一身白色云水锦袍,青绿色金线披风落在身后,极为抚媚,星眸闪烁点点星光,姿态闲雅,端的是风华无双。
夭染看向台下的爵成,嘴角弧度微扬,一只手搭在支起的右膝上,动作自然而潇洒,吸引着众鬼的爱慕目光。
“你,负责摇骰子。”他声音温柔舒缓,却让人颇感压力。
妖僧大笑,笑声中有着一丝沙哑与低沉,带着微微的颤音,与这张年轻的脸着实不相称。
爵成无奈,飘到桌子中间,拾起骰盒,将一金一红两枚骰子放入其中,摇了起来。
大厅倒是热闹的很,众鬼很是兴奋,叫嚷声一声高过一声,兴高采烈的下赌注。
“我赌夭染大人赢,老子压十万金。”
“我赌一身鬼气,大人赢。”那鬼呜呼一下吹爆自己的身体。大厅接二连三噼里啪啦的爆体声,魂影交错,张狂的很。
“我赌大人赢,要帘幕中那小鬼,一条腿。”女鬼含羞带怯的说着将毫无血色的大白腿扔到桌子上,一刀砍了下来,然后狂喜大笑。
“我赌那个妖僧输,嘻嘻嘻……要他陪我共度春宵。”
“没眼光,那是个老僧。”
“你不懂……扒了皮还不是一样滑嫩……嘻嘻嘻……”
“好想冲进帘幕,死在他身下,做只风流女鬼……”
“那是我的……”
“我的……”
“……”
“我的……”
“……”
众鬼七嘴八舌争吵起来,女鬼们为了争抢美男而气的直跳脚,但气势明显是一边倒,都盼着夭染大人赢。
夭染向人群中看了一眼,吵嚷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帘幕内,神通鬼扭动的身段映衬在弦月下更显妖娆,下了注的女鬼们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身影映在其中,细长的双手拨拽着帘幕,迫不及待的等待着享用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