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番外·Burnham Market,Norfolk of Spring 2(2 / 2)hp之候鸟归不归首页

安吉利亚大婶扭头对上娜茨带着不安神情的双眼,刹住出言反驳对方的话。

就在娜茨以为安吉利亚大婶可能接收到自己的警告时,安吉利亚大婶甩开她的手,“现在的后辈真是目无尊长,合起伙来诓骗我,亏我还想来给你帮忙,我算是看错人了。”

娜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厌恶地撇撇嘴,抬手抚摸一下发髻挤出人群远去。邻居大姐的脸色也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安慰娜茨放宽心,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娜茨看着安吉利亚大婶远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因为娜茨已经没有亲戚在世,邻居大姐本来想让自己的儿子来给她的婚礼做花童,但是这孩子死活不愿意,也就不了了之。

终于到了婚礼那天,宾客们坐在教堂的长椅上,喜气洋洋地看着阳光透过古老的彩色玻璃窗,洒在深红色地毯的走道上。再抬头向上望,高高的拱形天花板和雕刻精细的柱子彰显历史沉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百合花香,营造出一种神圣而温馨的气氛。

娜茨身穿一件收腰拖尾婚纱,头戴由玫瑰花和满天星编织而成的花环,手捧着玫瑰常青藤花束。

她抬头,与矗立在祭坛前的里德尔对上视线。对方穿着熨烫平整的黑色燕尾服,戴着白色领结,眼中饱含深情。

前面引路的男女花童朝天空中撒着白色玫瑰花瓣,还有管风琴奏着庄严的婚礼进行曲。

娜茨此刻脸上的笑容根本是强撑着的,就在刚才,她听说安吉利亚大婶几天前突然变得疯疯癫癫,药石无医。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左右的宾客,发现其中有许多陌生面孔。他们时不时警惕地朝教堂外望,分明不像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反倒像是随时准备跳起来的警卫。

里德尔握住娜茨递来的手,牧师终于开始宣讲誓词和祝福,高亢的话语回响在教堂中。

就在此时,宾客中突然有人站起来掏出魔杖朝教堂外面发射一道咒语,爆破声骤然响起,吓得宾客们大声惊叫起来。方才井然有序的婚礼现场转眼混乱不堪。

有几道魔咒直冲里德尔而来,他挥手抵挡,把娜茨往教堂的后门推,“你先走,我随后到。”

娜茨看着一片狼藉的教堂。此时那些站在里德尔身后攻击不速之客的宾客中,有几人嫌衣服阻碍自己,卷起衣袖,露出右手臂上可怖的刺青。

她拉起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牧师往后门跑去。穿过爬满紫藤花的长廊,他们二人被突然出现的阿尔法德拦住了。

“娜茨,跟我走,不然冈特追上来你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阿尔法德二话不说上前来抓住她的手,打算用禁锢咒抓住她,却发现对方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牧师已经落荒而逃,不见了踪影。

“跟冈特先生对峙的是什么人?”

“他们是傲罗,”阿尔法德想起来她现在对魔法界并不了解,又补充道:“相当于警察。”说完,他带着娜茨幻影移形离开。

之前的别墅被里德尔发现了,并不安全,于是阿尔法德带着她躲藏到另一个山间小屋。趁着他喝水的功夫,娜茨已经拿起旁边书桌上的纸笔画出了她刚才看到的刺青图案。

她把那张纸放到阿尔法德面前,“这是什么?”

“黑魔标记,”阿尔法德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耐心地向她解释道:“所有追随黑魔王,也就是冈特的人右手臂上都会有这个烙印。”

娜茨面色凝重地看着他,然后低下头看纸上的图案,“我后背上也有一个。所以说,我根本不是第一次遇见过冈特先生。”

“我和邻居们的记忆都有问题,安吉利亚大婶住在离我家很远的小镇另一边,所以她的记忆是正常的。前几天她无意向我透露我们记忆出问题的信息,很快就遭毒手了。”

她垂头丧气地摘下头上的花环,“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的人生都是假的。”

阿尔法德捧起娜茨的脸,安慰她,“我不是假的,娜茨。我会想办法恢复你的记忆,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在寻找你。”

“你不会有机会了。”

小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里德尔阴沉着脸走进来,朝娜茨伸出手,“娜茨,过来。”

阿尔法德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最后锁定到娜茨手上的戒指,赶紧抓起她的手飞快摘下那个小巧的戒指丢在里德尔身上,最后拉起娜茨的手念出幻影移形的咒语。

遁入甬道时,娜茨突然折身挡在他身前。

起初阿尔法德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他们一路滚到山涧里,他放在娜茨后脑勺的手间渐渐被温热的液体濡湿,浓烈的血腥味钻进鼻孔。

阿尔法德脸上血色尽失,抬手死死捂住娜茨脖子上的伤口,那里是大动脉的位置,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娜茨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阿尔法德绝望地发现,这道伤口与自己在布斯巴顿受到的割伤如出一辙,他根本没办法止住它。

“是他……是里德尔!他宁愿亲手杀了你,也不愿放你离开。”

阿尔法德双眼通红,抬头观察四周的景象,这里像是荒郊野岭,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娜茨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双眼放空,“春天……结……束……了。”

紧接着,她头一歪,彻底沉睡过去。

“不!娜茨!求求你,睁开眼看看我!求求你,求你……”

阿尔法德头一回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他魔怔着拥着怀里的人,任凭她身上的血液沾染到自己洁白的西装上。

可老天似乎觉得他还不够惨,慢慢地,阿尔法德觉得怀里的躯体在慢慢缩水。

他惊恐地低头看着面色惨白的娜茨,直到她从青年的模样变回少年的模样,最后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婴儿终于停了下来。

阿尔法德颤抖着伸手去查看婴儿的脖颈,发现原本狰狞的伤口已经愈合如初。

婴儿的胸脯正慢慢上下起伏着,因为其幅度之小,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