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马昌徳多心,主要是他们行事太过古怪,他们不得不多想。
宋巍毕竟跟在马昌徳身边这么多年,自然能够猜到他的心思,只怕是知府大人觉得这是贺鸿的计谋,虽然他不知道贺鸿算计他能得什么好处。
马知府做了半辈子官,得罪的人不少,想要他命的人自然也多。
永安县莫名其妙封了城,如今打开城门便是迎面而来的血腥味,贺鸿还满身是血地邀请他入城,怎么看怎么不对。
说是有邪祟作乱,可他活着这半生也没见过她一只邪祟。
西夏自开国时便敬鬼神,可敬是一回事,信与不信又是一回事。
打着邪祟的名义谋财害命的案子他见得多了。
马昌德三年前就栽过一回,险些丢了命,如今谨慎也是情有可原。
宋巍瞧着马昌德不为所动,贺鸿面上露出些许急迫,那边城门拦着百姓的捕快似乎快要拦不住了。
他忙上前一步,算是为马德昌探路,问道,“贺大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大人随我入城,待入城后,大人看了便明白了。”
贺鸿声音迫切,他瞧着马昌德的神色,大概也能猜得出他在顾虑什么。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三年前,马昌德进京面圣,回来的途中却被同僚陷害差点死在半道上,当时似乎就是一起利用邪祟伤人的案子引起的。
从此之后,马昌德便格外谨慎。
于是贺鸿将目光落在宋巍身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只见宋巍大惊失色,像是不敢置信,他看着贺鸿,又看向杜淮铮,“这,这……”
竟然是发生了这样大的祸事?!!
难怪,难怪贺鸿这个县太爷都受了伤!
宋巍惊了一瞬,很快收起神色,转身对马昌德拱手道,“大人,此事的确事关重大,还请大人速速入城。”
说罢,他又上前在马昌德身边低语,“大人,城中邪祟作乱,死伤百姓上千。”
“属下曾在永安县亲眼见过那邪祟,此事绝不是作假。”
马昌德倒是信宋巍的话。
只是听着他的话不免心中一沉,他看向贺鸿和永安县众捕快身上的伤,鼻尖还缭绕着城内传来的血腥味。
彼时哪还顾得上什么阴谋诡计,忙跟着贺鸿一起入了城。
他们一进去,城门便再次关闭。
马昌德入城后先是看到了城墙下站着的几个青年汉子,为首的那个正是之前在城楼与他们喊话的那人。
顾景淙见马知府看过来,心头一哆嗦,却强忍着害怕朝他拱手,“草民顾景淙见过知府大人。”
他一开口,他身后的几个汉子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他拱手。
马昌德这时候也没空问他们爬上城楼的罪,他瞧着湿漉漉的街头,街道两旁商铺倒的倒,破的破,整条街放眼望去,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人,只有迎面而来的血腥味止不住地往鼻腔里钻。
“现在总能说说了吧?”马昌德看向贺鸿,神色严肃,“永安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城内变成了如此模样?城中百姓又去了哪儿?”
“此事说来话长,大人,我们边走边讲。”贺鸿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巍和杜淮铮跟在两人身后,他捅了捅杜淮铮,小声问道,“贺大人刚才同我说疯子如潮,血洗永安,这可是真的?”
他知道贺鸿说的疯子就是前些日子那疯子杀人案里的疯子,也就是那杀人食肉砍了脑袋还能扑腾的邪祟。
疯子如潮,那岂不是在说那样的邪祟多如潮水出没在了永安县?而那杀人食肉的邪祟在城内大肆屠杀百姓,导致街头血流成河便是那血洗永安?
难怪,难怪城中血腥气如此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