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会让曹公的声名,乃至是后世的评价,都蒙上一层抹不去的黑影。
他想劝说曹操,放弃攻徐,转而只占领沛县这等屏障之地,用以治理,待日后有足够的出师之名,再考虑夺取徐州。
此意见,和戏志才相左。
戏志才是赞成攻徐,他主张的方略,一向以谋略、进取为主,而荀彧则如同萧何,喜步步为营,后有余力,将根本经营扎实,再去想着扩张领土。
争执不下,几次被曹操无奈驱走。
曹操对荀彧从来不会怪罪,但是今次之见,的确是两人首次相悖而未能达成共识。
故此自己不愿和荀彧来明言,便将此任,交托给了戏志才,他们两位谋臣,当年在颍川还是至交好友,彼此欣赏,应当有得聊。
“志才……”荀彧长舒了一口气,冷静的看向他,道:“多年交兵,百姓怨声载道,今年击溃了袁术之后,应该将目光看至汝南。”
“或者重修山阳等郡,我兖州之地,许多地方都已被战乱毁去,唯有稳固根本,方才能安民,之后才能有源源不断的兵力,百姓,才是一切之根本。”
若连自家的百姓都已经苦不堪言,那军费、军丁,岂非都是从各地挤出来?
那多年之后,局面将会拮据到何等地步?未曾敢设想也。
戏志才负手而立,双目平视远方,摇了摇头,沉声道:“你所说的乃是大计,未来定需施行,奈何难题就在眼前,若是夸不过去,谈何未来?”
“攻徐乃是一石二鸟之计,既可耗损降兵,减少军粮开支,又可以夺取徐州,痛击陶谦,壮我军威,难道不是是进取之策?”
二人还未到军帐之内,就已经在外相持不下,彼此谁也不肯让步而言,各执一词都有计量。
戏志才又笑道:“文若只知应做,却不知如何做,拿不出长远的策略方略,又如何能服众?今年自秋收、到冬日,时日已经不多,再拖延下去,可就要入冬了。”、
“难道,文若愿意见得我兖州境内,再起哗变不成?”
“志才,何必危言耸听!”荀彧不曾生气,但是却也加重了语气,反驳回去,正要展开长篇大论时,忽然从远处来了一匹战马疾驰入营。
一名中年儒生在马背上翻身而下,春风满面的朝着两人走来,两侧的宿卫也都是立刻行礼。
营中司粮运的主簿,谁都知道程昱虽然只是一个区区主簿,但是身上的担子却很重,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只要立下些许功绩,很快就能如龙之升。
程昱的事迹、才学,分明就是很得曹操欢喜。
眼下这主簿,也只是暂且担任罢了。
“仲德先生。”
戏志才、荀彧两人同时向他拱了拱手。
程昱笑道:“还未下马,就见到二位仍在争执。”
“那不如,让在下去见一见主公,”程昱自信一笑,“攻徐之计,我有看法。”
“保准让各方满意,让主公也可计、令缓和,二位觉得怎么样?”
戏志才和荀彧同时站直了上身,悄然审视着程昱,看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心中也都来了兴趣。
前几日,不还是愁眉苦脸,苦思冥想不得策略,躲着主公召见、躲着我等商议嘛。
怎么现在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