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冀和其他两个队员斜睨了这个副将一眼。
说得好听,是因为担心他们的安全派人上山协助,但实际上就是不放心他们,找个借口从旁监察罢了。
要不是他们步步谨慎,配合默契,要不是他们警觉,知道反侦察……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现在身首异处,下场凄凉的恐怕就是他们了。
卢纹秋忿忿地跺了一下脚,面带焦急又痛心疾首地说:“我正要向军爷回禀这一路上的遭遇。”
副将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因为如果自己派去的人是因为搬运木材耽搁了工夫,落在了后面,怎么也会事先向自己发送约定的信号,不会无故消失这么久。
坎樵人已经错过了回来的最佳时辰,本就令他疑心重重,派去的帮手和监视的人又迟迟没有回来复命,现在更是直接缺席了集合。
副将眸中闪动,审慎地打量了一下除了自己认识的这位坎樵人其余的各人,然后压低声音反问了一句:“哦?说来听听。”
“我和巡卫长一行人本已顺利抵达了半山腰,也取到了存放林中的木材。我呢,和几个砍柴的弟兄碰了头,分配搬运木材时遇到了军爷您派来传话的几个小哥,为了节约时间,就说定让他们也加入搬运。”
“但下山途中,突然起雾了,不知从哪来的一阵妖风,晃得我们睁不开眼。我见前方的树林透着诡异,想起来前天半夜和弟兄撞见的一桩惨案,当时看队伍里大多数人都很恐慌,就想劝巡卫长暂停前进,别急着入林,大不了绕远改道,但巡卫长怕耽误任务,一意孤行要原路行进,任谁劝都没用,偏是不信邪。”
说着,卢纹秋叹了口气,小幅度地朝朱冀努努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朱冀知道现在就是沈将军和卢队先前担忧的敌方盘问时间了,想到之前商量串好的说辞,忙说:“巡卫长强令士兵们进了林子,我们几个砍柴的胆子小,犹豫了一阵,刚想跟着进去,就听到了野兽的嘶鸣,心有余悸之下赶紧调转方向找了位置隐蔽起来,卢兄弟吓得连火把都丢了。”
“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些畜牲怕火,我们侥幸捡回一命。但是林中大雾四起,难辨方向。等到四周寂静下来,我们再想去找寻巡卫长和士兵们时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们了。”尹从睿和何翊云你一言我一句,完善了说辞。
副将注意到他们确实丢了火把,想到面前之人都是有经验的本地樵夫,面上丝丝缕缕的薄湿凉意也分明是雾气所致,猜测属下只是暂时迷途,或是真的不幸遇上了野兽缠斗,待到脱险后一定会赶来会合,便没有再深究:“先不说这个,木材可还有留存?”
他见这些坎樵人身上都没有背着木材,想到可能是由于仓皇逃命掉落在了沿途。
卢纹秋点点头:“军爷且宽心,木材是遗落了不少,但所幸尚有存余,我们几个赶着回来复命,怕耽误脚程,就把剩余的木材都藏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了,只消片刻便能取来,定不会误了营里的大事。”
她看向左右,说:“这样,朱兄、尹兄和我去取木材,沈兄和何兄留下帮衬物资装运和稻草转移。”
朱冀和尹从睿二话不说就跟着卢队往折返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