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闻言,顿时明白了秦道安的意思,看着钱儒兴的眼神中满是天大的羡慕,只恨自己没识过几字,能帮那小秦掌柜念一念悬赏令!
钱儒兴轻轻挣开了秦道安的手,苦笑道:“秦掌柜,您莫要戏弄老朽,那几个村的孩子都命苦,老朽此间须通知他们家里人,拿些辟邪砂早做防妖准备才是。”
“哎,有妖是真,这一千两黄金也不假!我乐余商会保证提供足量的辟邪砂,大家随时来拿取。再说,难道钱老不想得些银两用于书塾教学?”秦道安拉住钱儒兴,脸上笑意浓厚。
一千两黄金对岳龙门来说或许不算多,但也不可能眼睛都不眨下,自己可不会给陈赛风帮他收回去的机会。
钱儒兴犹豫再三,他自小读圣贤书,明圣贤义,有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铮铮风骨,可想着那漏风漏雨的书塾,翻来覆去几近破损的竹简,那些过着穷苦日子却坚持跟自己读书的孩子...自己迂腐了大半辈子,到老才算是懂了些变通,光靠自己的力量终究有限,要让那些孩子走就自己老路吗?
看着悬赏令上那醒目的一千两黄金,钱儒兴咬着牙,那瘦黄的脸上有些羞愧,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见众人随秦道安远去,陈赛风狠狠往秦府门前吐了口痰,怒骂几声,也只能不甘心地离去,走到一小巷里,见一青衣瘦小老者背负长剑倚墙而立。
陈赛风没忍住愤怒质问:“何老,您为何不帮老子挡住暗器!没让百姓相信秦道安是凶手不说,那可是一千两黄金啊!岳老爷能饶过我们?!”
陈赛风的后颈上,怕不止挨了十几粒豌豆,高高肿起的大包像大鹅头上肉瘤,十分滑稽。
那老者眼皮微抬,沙哑的声音中也怒气暗蕴:“陈赛风,注意你的语气,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何老,小的刚才是有点急了,您大人有大量!”陈赛风马上想起眼前这位可是小宗师,认错得毫不拖泥带水。
何奉闻言,怒哼一声道:“老爷只说保你性命,小心那秦小子狗急跳墙。再说明明那么多百姓,你但凡躲掉一次就能让他投鼠忌器,真是废物!”
实际上,从陈赛风第一次被暗算时,何奉就在寻找始作俑者,可那人打一次换一次位置,动如脱兔,他竟然连影子都没看见!
“那就是秦府的隐藏高手?看来是专精于隐匿气息,也许是刺客出身,怪不得老爷之前的暗杀都没有得手。”
何奉自然不会自折面子跟陈赛风解释,陈赛风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两人各怀心思,悻悻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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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文城西,青山坊,岳府。
“南风,你大哥来消息了。”
古雅华贵的书房中,年已古稀的岳龙门捧着一杯西湖梅坞龙井,吹着青花玲珑瓷杯上的热气,与小儿子岳南风说着,“乐余商会那竹溪贡米就是从楚国走的货,手段很隐蔽,从各个米铺散买走的漕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