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明打起了回城的心思,在澜沧江的支流小河边,二人像从前那样坐在草地上。
宋景明唱了一首歌,声音动听,旋律美妙:“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鞭子粗又长……”
小芳觉得很好听,也跟着唱。
宋景明说还没写完,只是个半成品。
时间缓缓流逝,上面来了政策,可以回城了。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国家政策的落地开始,春天始于它,也终于它。
一个个美好被推翻在地,一个个悲剧纷至沓来。
……
窗外天色渐暗,远处的江边码头上灯火通明,船桨的发动机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滴答滴答……”
“铛铛铛~”
主编办公室,老旧的机械摆钟发出清脆的铃声。
“咔嚓……”
“杨主编,已经晚上六点了您怎么还在办公室呀……”
房门打开,年轻的武大毕业生陈姗姗编辑听到动静,推门走来。
因为今天陈姗姗值班打扫卫生,这会儿按照惯例巡查每个办公室,检查电源,灯,电器、门窗。
却不料一眼就看到书桌后,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手里抱着一本书稿,脸色形容枯槁。
这会儿,陈姗姗脸色一惊!
杨主编居然还在办公室?
可从早上一直到现在,也就是说杨主编在办公室待了一整天都没出来,无论是上厕所还是吃休息,办公室的门都没打开过。
陈姗姗缓缓走近,低垂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看过去。
只见杨书案手指上夹着燃烧殆尽的烟蒂,红木书桌上光滑明净的书桌上落满了冰冷的烟灰与滚烫的泪滴,嘴里还念叨着:
“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谢谢你给我的温柔,伴我度过那个年代……”
“主编?您怎么了?看书看入迷了,怎么还哭了呢?”
陈姗姗瞥见男人手中的厚厚的书稿,心中有了些猜测。
这是,听到身边动静的杨书案眉头一皱:“不是说了,有事先敲门吗?”
他是最讨厌有人在他看稿子的时候打扰他。
陈姗姗清秀小脸一皱,委屈巴巴的说:“这都晚上六点钟了主编,今天我值班啊,按照惯例我要检查各个房间啊主编,您这一天都没出门,我们都以为您早就翘班了呢。”
“什么!”
“晚上六点了!”
杨书案大惊失色,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很快啊!
一个左正蹬,一个油煸腿,迈着步子跑出了办公室。
嗖的一下,快的像一阵风。
陈姗姗看到主编跑这么快,顿时傻了眼,嘀咕道:“嫂子有这么可怕吗?不就是川渝婆娘吗?回家晚了要跪搓衣板啊?耙耳朵!”
……
十几分钟后。
杨书案怀里抱着公文包,打开家门。
“淑芬,我回来了啊,今天编辑部里有点事耽搁了。”
“行,你等着啊……吃饭了马上。”
厨房里一个穿着红色围裙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说了句。
听到这里杨书案松了口气,自顾自的坐在饭桌上,此时女儿儿子排排坐,在桌子上啃着鸡腿。
“春天到底来没来?来没来?如来!”
杨书案想了想拿出稿子继续看了起来,看到入迷处,期待着春天即将降临在小草身上时,耳朵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现在他不知道小草的春天来没来,反正他知道自己的春天没来。
“啊……痛痛痛媳妇儿!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