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莞拿着检验报走出医院门口,看着检验报告上面的诊疗结果:脑瘤。
女孩面色淡然平静,仿佛对于这个死亡审判结果无动于衷。
她这些年其实早都不想活了。
10岁那年的冬天,她和父母回老家探亲。那一晚,他们住在老宅里,半夜突然着火。
父母为了救她,活生生烧死在房里,从那以后,她就觉得自己生来就是克父克母的,不配活着。
之所以没有寻短见,是因为她后来知道了一些事,必须要报仇,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林知莞把检查报告卷了起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抬脚离开了医院。
自从父母离世后,她总是会在晚上做噩梦,久而久之,她开始失眠,第二天起来就会头疼、乏力。
她有去看过医生,吃药能睡着,不吃药又恢复原样。后来找中医开过改善睡眠的药方,喝了一段时间,睡眠质量是好了一些,可这段时间,头疼症状越发严重,她才又来了医院做了检查。
医生说她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压迫神经导致的头疼,疑似恶性,得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要求她住院治疗,以防恶化扩散。
她问了医生,如果是恶性肿瘤,不治疗她最多也就只有半年左右的时间。
即使不确定是不是恶性,就是真去动手术,难免有意外,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把那件事完成后,再考虑治疗这事。
林知莞在手机的打车软件叫了车,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御园。
下了车,她看到林荫道上停着那辆熟悉的宾利欧陆。傅时聿回来了?
傅时聿,他结婚证上的法定丈夫。两人是半年前遵从傅老太太临终遗愿领的证,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在她12岁那年,江城的一个隆冬寒夜,傅老太太路过她家门口,看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手脚布满鞭痕的小知莞,心疼她把她带了回家。
从此,傅老太太便把她当成亲孙女般疼爱,时常邀请她到自己家,给她做好吃的,给她处理伤口。
半年前,傅老太太突发疾病,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临终前把她的孙子傅时聿叫到床前,把一旁林知莞的手放在他手里,让他娶了林知莞,护她一生平安。如果不答应,自己会死不瞑目。
就是在傅老太太的威逼下,傅时聿隔天就带着林知莞去扯了证。老人看到两人的证件,几天后,含笑毫无牵挂离开了人世。
一个月后,林知莞大学毕业,傅时聿便让人从江城把她接到京城,安排进了这独栋别墅里。
但两人不住在一起,她住在客房,他住在主卧。两人上下班时间也不一样,几乎不会碰面。除了去老宅聚餐,两人才会合体一起回去。
半年里,两人连10句话都没有说过。两人说是夫妻,还不如说是隔壁陌生室友。
上个月,林知莞从刘管家那里得知,傅时聿去国外出差了,具体去多久,没有说。林知莞也没有问。
林知莞收回视线,走进院子,踩着大理石台阶,进了门。在玄关处换鞋,孙嫂迎了过来。
"少夫人,回来啦。"
孙嫂接过林知莞的包,又从鞋柜拿出一对粉色棉拖放在林知莞脚旁。
"嗯。"
早晨,林知莞起床后,头疼实在得厉害,便跟公司请了假。
出门前,孙嫂便问了一句,林知莞说头疼得厉害去一趟医院开点药。
孙嫂知道她平时总失眠睡不好,起床后总会头疼乏力,想跟着一起去,林知莞拒绝了。
林知莞弯腰脱下脚上的小白鞋,穿上那双粉色兔子棉拖鞋,往里走。
走到客厅,余光瞥见沙发上坐着两人,沙发中间坐着她那位出差了一个月的丈夫傅时聿,他带着金丝框眼镜靠在沙发背上看着手里的财经杂志。
旁边坐着他的朋友盛洛川。他这朋友来过几次,所以她算认识。
林知莞朝他们笑了笑,打招呼:
"傅总,盛少。"
傅时聿脸上没有表情,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一旁的盛洛川却龇着大牙挥手打招呼。
"嫂子,好久不见。"
林知莞笑笑,点点头,知趣上了楼。
盛洛川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林知莞,立马转身看着傅时聿,挑着眉,八卦道:
"聿哥,你说你娶了嫂子回来半年了,怎么两人还像陌生人一样?话都没两句,还分房住。家里放着个美娇妻,你真得能控制得住,不兽性大发?"
傅时聿冷漠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