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们觉得如何？”

康熙看向屋子里的另外几人，是询问想法，也是试探。

太子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削弱直亲王党羽的机会，当即跪了下来，说出心中想法。

“皇阿玛，儿臣以为赃物在此，容不得老八狡辩，这东西若不是他的，怎么就偏偏出现在他的府上！”

康熙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转而看向别人。

直亲王跪了下来，心中有些忐忑，暗暗猜测皇阿玛心中所想，“皇阿玛，儿臣没法根据此物直接断定老八的清白与否，不如派人继续查探。”

“老四，你说。”

康熙直接点了胤禛的名字。

胤禛不卑不亢的上前，与其他三人并排跪在地上。

“皇阿玛，儿臣以为，无论此物是否出自老八之手，是否是他的主观意愿，其导致的结果都使您的身体受到伤害，理应受罚，至于其他还需仔细查过才好。”

“不过据儿臣所知，老八前段时间千里迢迢从西边寻了一个佛龛，不知道与此邪物有没有关联。”

恰好跟着送东西的首领回来了，印证了他这一想法，“回万岁爷，八贝子府上只有这一个佛龛，至于是不是八贝子千里迢迢寻来的那个，微臣就不知道了。”

康熙问了一圈，除了九阿哥，没有一个人觉得胤禩在此事上完全无辜。

“老八，你说，佛龛之事如此巧合，朕听听你的解释。”

胤禩的嘴张了又张，想说什么但又无从解释，那佛龛有别的秘密，经不起细查，可若是领罪受罚，他又不甘……

他的手指因为用力撑在地上而泛白，后背没来由的窜起一股子寒意，“儿臣斗胆问一句去搜查的张统领，那邪物放在佛龛的何处？”

张统领看了眼康熙的神情，见对方点点头这才开口，“在佛龛的隐秘夹层之处，说来也是巧合，若不是有野猫忽然出现不断对着那处嘶叫抓挠，微臣可能还真发现不了。”

胤禩的脸色因为他的话变得更白，唇瓣被他咬出血色，肩膀微塌，似是瞬间变得心如死灰。

“皇阿玛，儿臣……儿臣可能真的酿下了大错。”

他跪着向前挪了几步，将头磕在地上，再次抬起时泪流满面，“儿臣认为四哥说得在理，也许此时真的是儿臣无意间为之，那佛龛拿回来也没几日，儿臣还未曾亲自察看过，也许这邪物一直藏在其中，就这么被儿臣手下的人带回来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今这东西怎么也说不清楚来历，皇阿玛的身体又因此受损，儿臣有罪，甘心领罚，只求皇阿玛给儿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儿臣留在身边照顾您，知道您身子康健为止。”

他说得字字恳切，语气矛盾、自责、不安。

眼泪顺着下巴滴落，身前的地上很快便汇聚成一小片水痕。

等了一天，康熙也累了，神情恹恹的看起来不想再在此事上浪费精力，“佛龛是你命人寻回来的，东西也出现在你府上，既如此那便以处事不严之名夺了你在工部的差事，每日在朕身边伺候，直至朕身体恢复康健，再罚二十大板，禁足——”

康熙忽地顿住，意识到老八即将和佟佳·清棠成亲在即，贸然延迟婚期并不妥当。

他瞥了一眼跪在众皇子身后的佟国维，询问钦天监之事还是佟国维提起的，他孙女即将与老八成亲，两人基本算是一条船上的。

若此事真是老八做的，他也没道理出来拆穿，但若说完全是巧合……他胡须掩盖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才不信。

“考量到你即将成亲，暂且禁足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