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孚看着涕泗横流的罗皓,连连冷笑。
罗皓不愧是个精明的老狐狸,在这种情况下也能胡言乱语,险些翻盘。
若是没有风逸之留下的后手,自己可能还真奈何不了他。
想到这里,李孚向身后看去,刘坚点点头,招呼着几个差役,将一个盖着布条的长板带进来。
卢县丞拍了拍胸口,说道:“这么看来,罗皓也是邪道作乱的受害者,他的罪名也不能成立。”
李孚伸手捏住长板上的布匹,说道:“卢县丞莫急,且听李某说……”
随后,李孚转向罗皓,冷哼一声:“别演了,来认认你的奴隶!”
话音刚落,李孚掀开长布,露出长板上的尸体,正是李孚与刘坚在那山沟中遇到的两具男尸。其中一个尸体手上,还拿着一柄附满尘土的玉佩。
杨慎名一见这具尸体和玉佩,失态道:“竟是这人!”
杨家三兄弟,都以博闻强识闻名,即使只见过一面,杨慎名也没有忘记眼前的人。
那天,正是这人在自己点卯前拿着玉佩凑过来,之后自己便中了钩镰毒,还是靠着李孚找来的日华子才脱离危险。
想到这里,杨慎名按耐住心中怒火,沉声道:“罗皓,此人是谁?”
而罗皓一见这尸体,浑身便颤抖起来,久久说不出话。
“怎么可能……我不是让他杀了这贱奴,之后拿钱走人吗?怎么两个人……都死在这里?”
见罗皓久久不言语,杨慎名等人心中已明了大半,杨慎名随即重重敲响惊堂木,响声吓得罗皓身形一颤,脸色苍白地看着堂上的杨慎名。
李孚此时走出来,拱手道:“杨令,经查明,这手拿玉佩之人,乃是罗皓家中奴仆。另一人则是龙虎门中人,已经失踪半年之久。”
“这玉佩上则是……”身后的刘坚停顿一下,面色难看道:“钩镰毒。”
啪!
杨慎名重重拍响案几,脸上并无喜怒,却令人感到由衷的恐惧。
只见杨慎名和左右对视一眼,就连卢县丞也认命般地点头。
李孚长呼一口气,罗皓今天是出不了县衙大门了。
杨慎名整了整衣领,看着手上的文书朗声道:
“罗皓勾连邪道,图谋洛阳官员一十七人,罪不容恕。依《唐律疏议》名例条……”
“绞!”
话音未落,罗皓大梦初醒般嘶号起来:“杨令,草民冤枉,冤枉啊——!”
反抗中,一股腥臊气味喷薄而出,李孚捏着鼻子细细看去,罗皓竟然在这县衙堂前尿了裤子。
“高估你的抗压能力了。”李孚心说。
但不管罗皓如何挣扎,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两个差役钳住他的双臂,将他拖下堂去,准备投入地牢,待到报送长安,圣人批点后处刑。
“至于你……”
杨慎名翻了一页,眼睛盯住李孚。
“蛊惑之名存疑,待到日后再议。”
“好!”
门外的一众百姓这才欢呼起来。
他们不懂律法,只知道那个无恶不作的罗皓要被惩戒,而李郎君的命也保下来了。
李孚这才感觉身上轻松许多,几个差役解开他的手镣,悄声道:“委屈你了。”
李孚一一拱手道谢,随后看向堂上的诸官,行礼道:
“小生李孚,多谢诸位明察。”
李孚一出县衙大门,门外的人群便拥上来,齐声向他道贺。
在人群中,李孚一眼便找到了那个身影,轻功施展,三两步便到了林步吟身旁,握住她的手。
擦着林步吟脸上的泪痕,李孚柔声道:“叫你担心了。”
林步吟偏过头,轻声说:
“我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