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人族和佛国是死敌。

佛族的子女怎么能做人族宗门之主呢。这岂不是相当于黄蜂潜入蜜蜂蜂巢当家，杜鹃抢占喜鹊的鸟巢么。

“此事当真？”

问话的是安泰城守。场间他的地位和修为最高，理应在这等大事上发声。

“我怎敢在诸位面前拿这等事开玩笑。”邹重山回道，“作为人族一员，我有责任揭露这一点。”

“为何不见你上报皇朝圣地？”

“因为我还不能确认陈景然是否也来自佛国。他一直在秘境中，若他得知幽若身份暴露的消息，还会公然露面么？”

邹重山的解释天衣无缝。在场修为和年龄较高的修士都知道，陈景然由幽若的母亲带回碧照宫，她从哪里发现陈景然，以前没有人质疑过这一点。但恰恰是这一点没有搞清楚，邹重山不敢大张旗鼓。

听闻邹重山的话后，李志远脸色非常精彩。他实在没有想到，陈景然会被怀疑不是人族。李志远不敢妄下判断，他看向安泰城守。

“拿出证据来。”安泰城守沉声道。

“请慧明禅师来说，诸位应该更能理会。”

原来将心的师父叫慧明禅师。姜万里见他站起来后庄严的神情，有如一座真正的佛陀。一阵风忽起，他灰色僧服的衣袂吹起，平添几分肃穆。

“佛国近期有一高僧伪装出行，我跟随他的行踪追至云州界内，在碧照宫后山隐峰有过交手，他修为高深，超过我不少。他没有和我多做纠缠，径直返回佛国。我详查他在后山隐峰走过的痕迹，发现他在碧照宫上任宫主的墓前停留良久。”慧明禅师说道，“这本说明不了什么，但在墓前未烧尽的一纸残页中，恰巧有一句话，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一位佛国高僧不远千里潜进碧照宫隐峰，在前任宫主墓前祭奠，这事本身不合常理。在场许多高阶修士都与碧照宫前任宫主有过交集，联想到她的过往情事，很容易引起遐想。

“可知那位高僧名号？”安泰城守问道。

“载誉。”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天空中白云渐黑，压将下来。远处风声大作，树木摇摆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