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为锻炼自己实战能力，完全可以提前告知，自己能更为放心大胆的出手。反正对手基本都是高阶修士，打肯定打不赢，但至少敢全力放大招，那样岂不是战的更为痛快。

或许陈长老有自己的计较。姜万里想到，总之是为自己好。

“李志远在逼你朝着苍空秘境入口去。”

双方汇合后，仙风道骨的年长道士说道，“陈师弟，你这次的敌人很多。”

“我一路上都在想，为什么李志远要置我于死地，起初我真的以为他信了冯春霖，因为起初他并没有出手之意。

“后来我想，他是不是想趁我没有再战之力，借机灭掉一个未来潜在对手。毕竟云州就这么大，关起门来又自成一体，他的势力想要在云州称王称霸，就不能允许我这等可能挑战之人。

“但这个观点也站不住脚。李志远只是九城城守之一，还不是最强大的城守。他临时决意的行为不足以代表皇朝。再说，他总不能灭了所有修为不错的人。

“我想，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导致了他的突然出手。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们。赵师兄，邓师弟，我想你们应该查清了原因。”

原来仙风道骨的这位道士是赵师兄，姜万里重新打量对方，见他面露尴尬之色说道：

“陈师弟你为何被多方狙击，这些日子我们师兄弟两人一直在查，现在仍有疑惑。有一件事你或许不清楚，皇朝和圣地近期拟在每州选出十位高阶修士，三十六州要聚齐三百六十人。加上他们自己形形色色的各种人员，准备凑出皇朝境内修为最高的一批五百人，去一处神秘之地找寻通往更高修行层次的机缘。这个事目前还未传开，据说会有四位圣人亲自带队。云州界内的人选初定，李志远排在末尾。

“你之前展露的实力远超于他，他担忧被你挤出名单才选择动手，是我们原来倾向的理由。

“但是，李志远是和我一辈的人，我认识他的时间甚至要超过你的年龄。他城府虽深，却为人还算正派，对人族后辈没有坏心思，以前还帮助过不少年轻修士。他不至于为一次机缘趁机对你动手。更何况他去不去神秘之地，对修为增长已帮助不大，他这辈子已走到修行尽头。所以，我们倾向的理由不太站得住脚。除非他还想搏一搏未来。”

邓师弟这位壮汉没有说话，他很有兴趣的盯着姜万里来回看了半天。

姜万里五个小辈自然也不会插嘴。他们没想到李志远对陈长老的追杀还有诸多想不到的隐情，修行界的水好深。

陈景然皱眉思考。

……

苍空秘境入口在群山之间的一处山谷内。这里四季如春，群花斗艳，全然不似山谷外已硕果累累却也渐近萧瑟的深秋。

山谷之大堪比一座小镇，也真发展出一座小镇般的坊市。坊市名字无甚特别，随秘境而来，称为苍空坊市。各宗门各势力修士在此云集，互通修行资源，又在此各奔东西，热闹非凡。

山谷周边有山脉蜿蜒，山峰错落。

其中一座山峰上两个人影对坐已有数日，他们对弈、交谈、品茶、饮酒，没有在意时间流淌。

又或者是，他们一直在等某人到来。

他们一位是安远城的城守，李志远。另一位是城南书院的山长，贺泽明。

就在陈景然和两位道士师兄弟叙话的同时，李志远也在和贺泽明交谈，他笑道：

“众人疑我没有底线的打压陈景然，觉得我气量太小，当真如此么？”

“你终于说到此事。陈小子要到了么？我听闻你最初并未准备出手。”贺泽明说道。

“碧照宫内的事，我自不必参与进来。”

“陈小子当时已经定了大局，你又为何要多此一举。”

“并非多此一举，贺师兄，若是你当日在场，你也会出手。”李志远说道。

“我没有打算去往神秘之地。”贺泽明紧盯着李志远的眼睛说道。

“不是这个原因。陈景然一直在苍空秘境内修行，少有在修行界走动。以他历来的性子，贺师兄，你觉得就算把名额送给他，他会要么？”

“不好说，有潜力的修士大多不会拒绝神秘之地。”

贺泽明的意思显然是，他自己潜力已尽，李志远你也差不多是这样。

“不，神秘之地搞不好也是埋骨之地。陈景然年纪轻轻修为就这般深厚，我笃定他不会也没有兴趣去冒险。”李志远摇头道。

“这可说不好。你跟他又不熟。”

“他使用了外族的功法。”李志远没有接贺泽明的话，他沉声道。

“这不足以让你出手。”

“若我说，他得到了邱老魔的传承呢？”

贺泽明陡然站了起来。山顶风声大作，树叶飒飒作响，空气凝固的快要滴出水来。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不能在此事上有些许错断。他的战斗方式与百年前的邱老魔几乎一样，邱老魔的成名绝技中，幻影空间和一气化四影，其他人或许不在意或者看不出来，我等背景难倒还不知么。事关人族之命运，我不敢有私信，任谁都不敢大意。”李志远坚定道。

“若真如此，确实不易宣扬。他修为进阶如此之快，似也说得通了。”贺泽明长叹一口气道。

“此番请贺师兄坐镇，便是想再验证一番，彻底搞明白此事。我们必须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还望贺师兄在关键时刻出手。”

“可惜了陈小子，他本该是云州那颗最耀眼的星。”贺泽明感叹道，“我还将验证一次，要他真走了邱老魔的老路，哪里都容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