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看过去,另一本是《古代十大刑罚详解》,正是肖然庭上所指,罗丽购买的书。
她接过翻开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上面的字迹大方豪迈,与林徽因文集上清丽秀婉的笔迹相差极大,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人写出。
联想到之前的大衣,许星干巴巴的说了句,“这算找到证据了吗?”
肖然面上浮现一丝笑意,又很快隐去,“找到曾翎以前的笔迹,做个对比,就是铁证。”
“可是,如果罗丽与曾翎同居,那罗丽失踪后,她为什么不报警?而且,即便她不想住宿舍,住酒店也不是问题,为什么偏要和罗丽挤在这个小出租屋?你也说,一个人对于自己厌恶憎恨的人物,是不会用褒义词来形容的,如果两人还住在一起,就说明罗丽并不憎恨曾翎,那你之前的一切指控都是错的,但”许星皱眉,仿佛陷入无法解决的难题一般,“如果是这样,曾翎又怎么会恰好也被徐虎绑架?你在法庭上所列举的一切疑点仍旧无法解释,最重要的是,罗丽为什么要承认罪行?”
“或许,是因为爱吧”肖然合上书,神情不知为何,有些悲伤。
“爱?”许星更加不解,正要继续询问,肖然白皙冰冷的手指突然抵在她的唇上,“嘘,暂时不要问,如果罗丽是清白的,我定会让她安然无恙。在此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查证。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许星顿时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她忘了,肖然是这个案子的检察官,如果二审他主张罗丽无罪的话,她这个辩护律师甚至没有上庭的必要。
只是,这样一来,他恐怕会受到上面的调查指控。这么年轻就当上检察院首屈一指的检察官,定然有人眼红嫉妒。
明明是对案子负责,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么多疑点,除他以外竟无一人发现,现在又要为了真相,去推翻自己。许星莫名有些难受,“如果所有的检察官都像你一样就好了。”
肖然微微一笑,带着些许打趣的意味,“当不成检察官,也可以继续当律师。更何况,你说的对,罗丽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星摇头,“你在法庭上所指控的,条条逻理清晰,没有任何漏洞,只是,这个案子,巧合的地方也未免太多了。”
“不是巧合”
“嗯?”许星看他,可肖然已经率先走了出去,她也只好匆忙跟上。
车子缓缓驶向高速,许星看了看外面一辆辆飞逝而去的车,随口问了句:“这是我回家的路吗?”
肖然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是”
“不是?”许星坐起身,惊讶的看向他。
“带你去医院,你的脖子是我掐红的,自然由我负责。”肖然看了看后视镜,给另一辆车让路。
许星摸了摸脖子,其实如果不对着镜子看的确红了一片,她根本没什么感觉。“不用了,也没什么事,就算不管,明天也好了。”
“我不喜欢给人留把柄,万一你哪天不高兴了,以此控告我,那会很麻烦。”
许星愣了愣,心想说我不会这么做的,但看了看认真开车的肖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车子速度并不快,在高速路上有些显眼。大多车开着开着,即使速度飙到非常高了仍旧没什么感觉,他却能一直保持着不高不低的速度,平缓行驶。
在看到他又一次给后面的车让道后,许星笑了。
“笑什么?”肖然转头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似乎不是会让的人,有些吃惊。”许星弯着眉眼认真回道。
“那是以前。”想到从前那个骄傲横气的自己,肖然也微微一笑,声音平静道:“生活教给了我很多东西,比如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逃避而要解决问题,比如某些情况下要低头,比如有些事要让。”
封闭狭小的空间里,许星脸微微泛红,她打开车窗。凉凉的风吹进来,散了一车温热。
“其实”许星闭着眼吹风,心慢慢的静了下来,“我失忆了!”
短短的仿若惊雷,肖然惊愕之下,猛地踩了刹车。
巨大的惯力让许星身子不受控制的前倾,好在有安全带。她转头诧异的看着肖然,没想到肖然比她还要惊讶,满脸复杂。
高速路不允许停车,肖然重新发动车子,只是似乎这个消息太过意外,他半响都没说话。
“我们以前认识对吗?”许星观察着他的脸色继续问道。
肖然未答反问:“什么时候的事?”
许星郁闷的扭过头,不说话。心想你不回答我,我也不回答你,不然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