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败了。一路溃退,一路逃亡,十五万大军最后逃回邓州的不足七万,这还是靠着羊羽和郭特的拼死力战挽回的。
回到邓州的羊羽放声大哭,涕泪横流,为了掩护大军撤退,他洛阳军两万将士,回来的不足一万,更让他难过的是,对面明军主将,本该是自己这边的啊!羊羽曾在莫江流麾下听命,对莫江流十分敬佩,可如今却和他的儿子兵戎相见,真是可笑。
他恨莫残天,更恨司马明,要是高涯指挥怎会有今日之败!他泪水涟涟,深为沮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旁郭特亦是面色悲切,他麾下数千骑兵,全身而退的不足两千,可谓悲惨,更为重要的是司马明中箭了!
虽说不是致命伤,可一直昏迷不醒,令众将人心惶惶,逃回的溃兵眼神空洞,像木乃伊般任由喊叫打骂都是呆躺不动。失了魂魄。
他和邓放及羊羽商议过后,决定在莫残天未压上来之前,全军回转南阳。
“既已决断,就立刻撤兵吧,晚一分便多一分风险。”羊羽叹道。
邓放与郭特皆是点头。
“丞相怎么样?”羊羽又问道。
邓放轻轻摇头,语气有些沉重:“情况不好,一直高烧不退。”
听得此话,三人一阵沉默。
天色暗沉,撤出邓州的隋军步伐疲惫而又沉重,好似背着千斤重担,南下时的昂然战意与锐气全被绝望和疲惫取代,许多人盔甲上还有着斑驳的血迹,伤员躺在马车上无神的望着天空,整支队伍士气低落,人心惶惶,时不时东张西望的瞧着四周,生怕有什么东西追来。
路两侧随处可见丢弃的兵器物资,邓放三人骑在马上面色沉重,新野这一战把士气和信念都打没了,他们必须催促将士们走得再快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莫残天会追来。
尽管知道在撤退途中,一旦明军追来,会有全军覆没之危,可停留在邓州,只会是自寻死路!粮草早在新野被烧没了,援军更是想都不要想。
一旦莫残天围上来,那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可一直等他们退至南阳,明军也未追来,这让邓放三人庆幸的同时又有些不解,新野距离邓州并不远啊!哪怕不派出主力,派出骑兵也足以让他们头疼了。难道是莫残天想起了自己是隋人,大发善心?
其实并不是莫残天不想追击,而是他接到了南京转来的淮南战报:北府军在蒋集镇大败!隋军威逼合肥。
话说高涯攻破寿春后,并未东进而是南下,一路攻下淮南,长丰,直逼合肥!合肥是什么地方?北府军的大本营,南明江淮最为重要的一个据点,绝不容有失!
谢汉华当即从蚌埠撤兵,谢安邦倒是打了个胜仗,在五河击溃了渡河的隋军,杀敌数千,可听闻寿春失守时,他呆若木鸡。
他不明白寿春那边八万人,怎么会被高涯几万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得落花流水,那就算是八万头猪,他高涯也要抓十几天吧!真是一群废物!
可局势如此,连父亲也被迫撤退,他又能怎么样?
望着萧索的淮水和身后满是不甘的众将,他无奈的下令:“撤兵吧。”
徐维听闻高涯突破淮河,攻下寿春的消息后,喜不自胜,他知道高涯厉害,可没想到高涯这么有能耐,这才几天啊?不但突破淮河,还接连攻下八公山,寿春,还在直逼合肥!
高涯给他的信里写道:“涯率军威逼合肥,谢汉华必然回援,徐帅可以尾随追击,两军共破谢汉华。”
看完信后,徐维哈哈大笑,意气风发的下令:“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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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谢汉华恼怒的将左右递来的饭菜砸烂,周围北府军众将皆是满脸颓丧,从蚌埠撤兵后,谢汉华的脾气越来越不好,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发火了,他们这些跟随他多年的部下,哪里见过他这番模样,都不敢作声。